“花蠱。”白澤將藥丸放近了紫蘇唇邊,“這是我專門為你豢養的,花了我一年多工夫。”
“花蠱?是個好名字,顏色像阿芙蓉。”
“不,你該說它像你一樣美。”
白澤湊近她,紫蘇下意識撇開頭。她渾身上下隻有頭能動,這情狀極其糟糕,她感覺後背已有冷汗冒出。
但她還是麵帶微笑,道:“閣下謬讚。”
“曉得我為何沒有早一點給你用藥、種蠱乃至於修煉神功之時先發功讓你如此時這般癱軟嗎?都是那春生咒神功害的。修煉此功,必須心無雜念、邪念,不得動用不當手段嚇到女子,要讓她愉悅地而不是痛苦地投入那過程。嗬嗬!你看,我再也不必顧忌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說著,他猛地掐住紫蘇的脖子,迫她轉過頭來麵向他,然後將那藥丸抵在她嘴唇上,以命令的口吻道:“吃下去!”
紫蘇閉著嘴。
接住那藥丸,再給他噴到臉上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一念頭閃過,白澤的手已經加大了力度,“罷了,已經耽擱這一時了。”話音落,紫蘇隻覺一陣窒息和劇痛,旋即,她的牙關被迫撬開,一點清涼自喉嚨滑落——
“咕咚!”
她清晰地聽到一聲響,藥,進了她的胃裏。
“不錯,你很配合。”
不過瞬間,紫蘇便覺到一團如水那般的涼意從肚腹蔓延開來。
這藥丸,融化得還真快!
她深深吸了口氣,鬆開緊皺的眉頭,牙齒卻咬緊了。
白澤袖子一拂熄了屋內的燈,雙手圈攏來要抱她。
“等等!勞煩閣下說清楚,為何要毒殺府尹王大人?”
白澤盯了她一眼,雙手一動,將她打橫抱起。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紫蘇輕飄飄如一片雲般任由他捧在手裏。
盯著黑暗,她歎了口氣。
從臥房出去,穿過堂屋,白澤拉開門閂打開門,一股涼風襲來,夜,正當深沉。
白澤跨出門。
“放開她!”伴隨著“哢噠”一聲響,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紫蘇的臉正歪向院子的那一麵,今夜無月,漆黑中隱約隻見一人端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樣的物什瞄準了她和白澤。
不用看清楚她也知道,那是高濬,那物什……恐怕是鳥銃。
紫蘇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你為何到此時才來?
但她迅即又覺出了自己的可笑——原來,她竟這般脆弱了嗎?
“哦?南川郡王?”白澤很鎮定。
“放開她!”
“放開她,我走;不放開她,南川郡王便要開火殺了我。是這樣嗎?”
“放開她!”高濬沒有多的廢話。
“好。”白澤將紫蘇往上一搬——
“別動!”
白澤繼續,使紫蘇雙腳落地,整個人立在他身前,而他圈著她,“開火吧,南川郡王。”
高濬端著鳥銃,沒有動。
“開火吧。我猜你這支鳥銃尚未喝過人血,那便讓你心愛的女人來喂它第一口,如何?”
高濬沒有回應。
“閣下還囉嗦什麼?帶我走呀!”紫蘇忽道。
白澤朝她耳朵邊吹了口氣,再將嘴唇貼在她的頭發上,眼睛看向高濬,低聲道:“不要催,你先喊他把那勞什子拿開。”
紫蘇與高濬兩兩相望。
靜夜裏,一時無聲。
高濬的手忽然往裏一收,道:“好,我拿開。”
他將鳥銃放在腳邊地上。
白澤輕笑一聲,攬住紫蘇的腰,帶著她一起向高濬撲去!
電光石火間,紫蘇看見高濬往地上一蹲,鳥銃重新回到他手裏!
“啪——”
紫蘇墜落,白澤跟著往下,但隻一瞬,他又縱身而起。
高濬扔了鳥銃,衝向紫蘇。
白澤飛越過了院牆。
“你沒有打中他嗎?不要管我,快去追!”紫蘇大喊,人已落進他懷裏。
“打中了他的腰。不管了,你才是要緊的。”高濬抱著她就往屋裏跑。
“可是你沒有殺死他啊!”這樣的機會怎可錯過?
“以後再說!”
幾大步衝進內屋去,高濬摸黑將紫蘇放到床上,然後點亮了燈。
“我被他下了蠱。”紫蘇道,“花蠱。”
高濬盯著她,眼眸黑得如屋外的夜。
“啪!”驀地,他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你瘋了!”
紫蘇想去抓他的手,奈何她自己的手軟如棉花,哪裏抬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