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袋米,才弄出這麼樣的五盒幹粉,這麼少的一點,這價格得多貴啊!”莫仰莎拿起一個白玉瓷盒來,打開後,一縷馨香幽幽散開。再看那粉體,端的是細潤白膩。
“怕什麼?偌大一個帝都,多的是有錢的夫人小姐。”文鶯是毫不擔心價格,又拿起旁邊一個紅色的盒子來,笑道,“你們再看看這胭脂,跟別人用的可不一樣,除了玫瑰花,也一樣加了藥物呢。”
那胭脂也是小小的一盒,色澤紅潤如桃花。
“姐妹們也莫看這胭脂水粉少,化妝的時候,隻需一點便足夠了。來,你們兩個試一下。”
紫蘇和莫仰莎一人便各自挑了一點來妝飾。紫蘇沒要那水粉,隻拿細簪子挑上一點兒胭脂,抹在唇上;再用一點水化開,抹在手心裏,拍了拍臉。過後照鏡一看,果見豔色無雙,恰似芙蓉春櫻。
而文鶯看著她們兩個,眼中更是光芒大盛,連著一直籠在她眉梢的那一抹愁緒都不見了。
“哎喲,可真是好看!看得我老婆子都想抹一點返老回春呢!”服侍文鶯那崔嬤嬤笑道。
“那嬤嬤便抹一點嘛。”文鶯說著便要挑一點出來。
崔嬤嬤急忙搖手退開:“使不得,使不得!我老婆子一個,擦脂抹粉給誰看啦?”
“給我們看呀!”文鶯按住她,真給她妝飾了一番,把個崔嬤嬤羞得鏡子都不敢照了。
紫蘇偏把鏡子舉到她麵前:“嬤嬤你看,可不年輕了十歲?”
崔嬤嬤從指縫裏偷窺了幾眼,又笑得合不攏嘴。
文鶯再拿起第三個黃色瓷盒來:“若真要叫嬤嬤返老回春,這樣物事可不能少。”
莫仰莎接過去打開來,見是一盒微黃的膏體,香味似藥似花:“這是什麼?”
紫蘇看看文鶯,含笑道:“要養顏,隻是塗塗抹抹的可不夠,這是我給文姐姐的秘方,用此藥膏化入溫水中洗麵沐浴,可滋養肌膚,令肌膚光滑潔淨,不生疾病,容顏永駐。”
“這叫什麼名兒啊?”
“我就叫它美顏膏,妹妹以為如何?”文鶯問紫蘇。
“隨你啦。”紫蘇對此無所謂,又以開玩笑的口吻道,“等鋪子打理出來了,姐姐自己去守著做這筆生意喔,我可沒時間管的。”
此言一出,文鶯眸色倏地暗了,濃密的睫羽也垂下去,小聲道:“我隻在這院裏做好了,買賣的事,可不好親自出麵。”
“是啊是啊,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裏好拋頭露麵?”崔嬤嬤還在照鏡子,聽了她的話,立時抬起臉來。
“莫說是我了,便是妹妹……”文鶯抬起眼皮,咬了下唇瓣,像是明知紫蘇不會同意她也要勸一勸的樣子,“我看還是在鋪子門口貼一張告示,去擇選一個郎中來的好,妹妹整日裏坐在鋪子裏,到底招人閑話,便是五郎,恐怕也要不樂意的。”
紫蘇啼笑皆非,鬧了半天,這文鶯居然還有這番顧慮。不過也難怪,這一路北上,就沒見她在人前露過臉。
“這京城的人有那麼恐怖?比我們鄉下還不如?”在珍州時,為了行動方便,她是著了男裝,可沒遮擋這張臉啊。
不過說了這話紫蘇立刻便從文鶯神色中看出來了,她話說反了,珍州那山野裏是蒙昧不開化之地,哪知那個“禮”字,又哪能和煌煌帝都相比?
“在珍州、成都,拋頭露麵做生意的姑娘家有,但的確也不多。”莫仰莎的神色也凝重起來,不過眼一眨,她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要不,去把那個翟大夫叫來?他要不明白的,妹妹可指點他;若有婦人來,便將婦人延請到內屋再由妹妹診治。如此,也可謂兩全其美。再說了,我們幾人都是生手,妹妹還得照管煉藥炮製那邊,到時隻怕你一人分身乏術。”
紫蘇搖頭歎氣,這生意還沒做上呢,規矩倒來了。
“我拋頭露麵的事做了可不止一件了,嘴是長在人臉上的,他們要說閑話隨他們說去,我又不會少二兩肉。至於說忙不過來,咱們生意才剛開始,哪有那麼快,若以後實在是不行了再考慮招人吧。”
“可是,你總得顧及到自己的安危呀。要不,妹妹易容,把這張臉遮一下?”文鶯還是不放心。
紫蘇挑挑眉:“誰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