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朝那拉氏行禮感恩。
王爺問到,“什麼披風?”年羹堯立即回話,“前段時間,福晉見小的衣衫單薄,特派人送來一件狐皮披風,以防秋感風寒。”
聞言,王爺眼色忽然暗下來,臉色更冷,“風大了,別讓孩子吹風。”把小格格送回年氏懷中,“蘇培盛,送側福晉回房。”年氏有些納悶,卻也聽話地離開。
“年羹堯!”王爺神色複雜地看著年羹堯,口氣中帶著絲抑製的怒意,年羹堯沉著地站著,低頭掩飾心裏的真正目的,半響,“你也退下吧。這個月不用來府上報到。”
年羹堯領命離去,這次試探看來,妹妹還是坐穩側福晉的位置才是上策,嫡福晉目前動不得。
不到半個時辰,亭中的人走了一半,弘曆略明白情形似乎對額娘不利,忽然悄悄抓住那拉氏的手,那拉氏從始至終都一幅鎮定自若的態度,卻寬慰於握住她的那隻小小的手,回握住,暗示性地讓弘曆放心。看胤禛把人都隻走,卻悶聲不說話。取過桌上的糖盒交到弘曆手中,招手讓翠娘把弘曆送回紐祜祿氏處。
然後亭中就留下這對比冬風還冷的夫妻,一個冷麵,一個冷笑,誰也不主動打破僵局。誰都知道這其中的內情,拆穿了,無非就是鬧一場,不歡而散而已。可是胤禛不想這樣,他頭疼的是外麵政局的事事非非,卻更無奈與那拉氏的相處,似近尤遠,明明就在他身邊,卻讓他抓也抓不住。他也想她像年氏李氏那樣跟他撒嬌,跟他那樣帶著嫵媚的笑,有時雖然不恥八弟懼內,可他也幻想著她像郭絡羅氏那樣吃醋取鬧,至少還可以證明,他還是可以左右她的情緒。可惜,什麼都沒有,少年夫妻時那股全身心的默契,早就被磨的不成形。一開口,就是互相傷害。
“是你的主意?”近來八爺黨的勢力正在複蘇,胤禛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倒也沒多大妨礙,卻也不樂意再見到跟他勢均力敵的勢力恢複過來,而且那個幕後的推手還是他最……的人。沒承認也沒否認,那拉氏冷靜地說,“你有你的主意,我自然也有我的主意。你有你的雄心壯誌,我也有我的婦人之仁。”說完就對上胤禛深邃的黑眸,似是探究,似是其它……
躲在原處待為複命的蘇培盛,遠遠看到王爺冷肅的神情,哀歎於今天不會好日子過了,卻在下一刻,居然看到王爺笑了,還拉過福晉抱入懷中。這是怎麼個事情,蘇培盛都看呆了,不過不管怎樣,今天往後總算能輕鬆個幾天了,想想,蘇培盛也跟著傻笑起來。
“你幹嘛?”那拉氏拚命掙紮著要離開那個該死的懷抱,卻被緊緊攥住,胤禛無奈卻寵溺地歎道,“你啊!~”那拉氏忽然也不動了,任他抱著,心裏波瀾陣陣,額頭抵著他的喉結處,透過皮膚,感受他的溫度,原來也不是很冷。“我該拿你怎麼辦?”說著拿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像他們年少時那樣,她剛做人妻子,他剛做人丈夫那樣,她還能感覺他的愛的時候,這個動作,是他對她的寵溺和示弱。
是她故意給年羹堯留下線索,以他的才智和野心,一定會有所行動,她卻隻是想看胤禛的態度,她更想看到他選擇年氏與她徹底的決裂,然後他們也不至於這樣一直糾纏下去,很累很累,她突然有點想哭,將頭轉向他的懷內,把軟弱藏在他的胸`前,也讓這個難得的擁抱更緊密。胤禛更為滿足地抱著她,享受著片刻溫存。
這個冬日的午後,雍親王府的這個角落,暖意卻濃濃。
第二卷 無心插柳柳成蔭,似是無情卻有情
千嬌百媚又如何
康熙六十年,年羹堯進京入覲,康熙禦賜弓矢,並升為川陝總督,成為西陲的重臣要員。
黃昏時分,街道上匆匆趕過一輛馬車,急急地停在雍王府門口,門外的侍衛瞧見自個府上的福晉神色大亂地從馬車下來,急匆匆地進府,也不曉得聽沒聽見他們的請安。皇阿瑪最近身體不適,她也就陪德妃多坐了會,就出了這麼大亂子。一聽到弘曆的事,她的心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