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又說,“前幾天,她家的小太監才被推到井裏淹死了,昨個府裏的一個小妾又懸梁自盡,說是畏罪自殺。”說到此,德妃不悅地皺了下眉,“一個小太監而已,犯得著爭寵吃醋鬧的死去活來嗎?”
那拉氏聽了,順著她的意說了幾句話,又轉移話題到弘暉身上,德妃聽自個孫子的事自然開心,讓人拿了些好東西讓那拉氏帶回去。那拉氏謝恩跪安,待一個人坐在馬車上,方才有空去想先前種種,嘴角一揚,三嫂這一病,倒是一箭射了雙雕。
站在嫡妻這個立場上,她心裏還是佩服董鄂氏的。貓雖然溫順,爪子卻還是鋒利的。
那個小太監,的確是有些本事過人,憑三阿哥的一幅畫,動動嘴皮子就能引起皇阿瑪的注意。雖說女扮男裝被人揭穿,但幸在頗有魅力,令的三阿哥在內的幾位阿哥主動幫著求情,皇阿瑪倒也沒追究。不過為了這事,她陪弘暉睡了幾天,孤立胤禛,他在場也不代表他就有義務幫人家說話。
在自己家總是會碰上,一遇上,那拉氏先行禮,再告退。被人一把抓住,問去哪,一笑,賢惠都想讓人一把掐死,“回爺的話,我這就進宮跟額娘討人回來,為爺填充後院。”
胤禛陪著鬧了幾天,也坐不住了,把那麵子一撕,扛著進房,把事情給解決了。廝摩了幾天,倒也就不了了之了。那拉氏向來有分寸,一是他給了確定之確定的否定,二來,醋這玩意,小口怡情,喝多亦會傷感情。
不過,沒多久,就聽郭絡羅氏說,那小太監在三阿哥家,失足掉落井中淹死了。倒是可惜那通古博今的才華,枉費三阿哥還那麼看重他,一直不肯相信他的死因,大動肝火,說要徹查。
外人不知道,看三阿哥傷心成那樣,都讚三阿哥重感情,主仆情深。聽到這話,那拉氏與棟鄂氏相視,彼此默契地冷笑一下,男人啊。
這小太監被識破了女兒家身份,三阿哥本欲納入府中,可那人偏偏不滿足,說什麼要一夫一妻製,鬧的真是聳人聽聞,讓三福晉何堪?如果換做是她,亦不會手軟。
馬車軲轆行駛中,似是咯到什麼,有些微微震動,車簾掀起一角,朱紅色的宮門映入眼簾,那拉氏闔上眼,側頭靠在一角,閉目養神。
這個皇宮,女人的戰爭不會比男人少。她們福晉之間,雖都隔層肚皮,卻亦能明白彼此的苦衷。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其中內容卻也都大同小異。
輕歎一聲,做女人難,做嫡福晉更難。
八福晉與失憶女
穿梭在長廊之中,聽見八阿哥園中此起彼伏的蟬鳴聲,那拉氏不由感慨,這才有點夏天的樣子嘛,沒事弄個“粘杆處”,弄的家裏靜的不像話,弘暉看見別家阿哥逮知了玩也跟她鬧,給男人提提意見,索性把那補蟲隊伍給遷到了京郊別院。
領路下人說,“四福晉,小心台階!”轉了個彎,發現要找的人就在前麵,正懶洋洋地臥在貴妃椅上,唉聲歎氣,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哪還有平時那股囂張勁。
那拉氏笑著走過去,“呦!我是來找母老虎的,怎麼隻看見隻溫馴的小貓?”那人聽聲音,抬起眼,眼睛忽現光芒,忙坐起來,拉她一處坐。“你怎麼才來啊?”
“剛要出宮被太子妃叫住,聊了會。”那拉氏看著她,低頭緘默不語,要換作平時早就撲上來打聽太子妃都說了什麼,郭絡羅氏今天安靜的有些古怪。那拉氏看了眼翠娘,翠娘聰慧,明白。笑著拉著郭絡羅氏的貼身丫鬟下去了。
園子裏隻剩下她們兩人,那拉氏軟聲問道,“怎麼了?這幾天也沒見你入宮呢?”郭絡羅氏聽了,想到之前,不禁委屈,伸手,卷起袖子。那拉氏見那還淤青著的手腕,皺眉惱道,“誰那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