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逗弄著他說些無痛無恙的話。見狀,年氏眼裏盡是滿足,看到眼前這父子情深的一幕,她心裏那點不安酸意才漸漸平息。
大哥說的沒錯,即使現在做不了皇後,她還是這個後宮之中最有分量的人,母憑子貴,這是那個女人永遠都沒有的勝算。
閣樓長廊,翠娘跟著那拉氏在人去樓空的雍親王府裏走了許久,仍是不明白皇後的意義,夕陽斜進長廊,空蕩蕩的庭院,皇後的影子顯得落寞幽長。忽然,那拉氏停下腳步,微微偏過頭,似乎在聆聽什麼。見狀翠娘左右看看,可耳朵都豎起來了卻愣是沒察覺到什麼異樣。
翠娘納悶之際,突然聽到皇後喚到自己,“翠娘,你聽見了什麼?”話娓娓傳來,語氣中有些莫名的期盼,翠娘心猛的跳了一下,躊躇著好一會才訕訕答道,“回主子的話,奴婢愚鈍,沒聽見什麼。”聞言,那拉氏若有所思,神色忽現憂傷,又一聲不吭地繼續往前走。
翠娘暗罵自己笨,不懂得順著主子的意思去說,但是看樣子,主子八成又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才會這般失落落魄的,翠娘轉而輕歎一聲,擔心地繼續跟在後麵。
那拉氏走著走著,耳邊傳來的那軟軟的童聲越來越清晰,她已經完全失了方向,隻想順著那聲音而去,一聲聲的“額娘”喚的她心痛如絞。直到她無意識地走到一間房外,那聲音才消失在耳邊。那拉氏的手顫唞地撫上那門框,眼淚終落下,一個沉重的名字從心間湧出,“弘暉...”
翠娘見皇後朝以前大阿哥的院落處,心裏大感不妙,忙回頭讓人回宮稟奏,這才一轉身,皇後已經順著門邊軟在地上痛聲哭泣,那隱忍多年的傷口又再一次被活生生的撕開,時隔這麼久,翠娘又見皇後這樣崩潰的樣子,心裏甚是酸楚,也情不自禁陪皇後感傷落淚。
宮裏,年氏趁皇上與福慧逗趣的時候,已經讓人備下晚膳,待人準備好,福慧仍賴在皇阿瑪懷裏不肯下地,年氏剛想訓斥他,胤禛竟抱起他一道入座,真是百般恩寵。一旁的蘇培盛看著有些納悶,皇上本來是打算去皇後那的,現在在年妃這用膳,那邊又該怎麼辦?
忽,蘇培盛聽見皇上輕咳了一聲,忙抬頭望去,見到皇上朝自己使了個眼色,會意之後便不動神色地退出門外,快步親自趕往皇後處。年氏自然沒有漏掉了這一幕,卻假意沒看到,想到那女人聽到這個消息的失落,她的心裏又滋生了幾分得意。
而皇上在年妃處用膳的消息,早就在禦膳房做準備的時候就已經很快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李氏聽到這個消息時,氣的手中的帕子都擰成一團,嘴裏不免要對年氏這小狐狸蹄子暗諷幾句,說這話時,眼裏瞅著兒子想得到些寬慰的話。可誰知一旁的弘時聽了也假意沒聽到,繼續擺弄他新弄到手的西洋玩意,看的李氏氣的更是無處發泄,鬱悶至極。
那邊,蘇培盛還沒走幾步,就碰到手下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尋他而來,喝斥住小太監的高聲驚呼,那小太監氣喘籲籲地把話說完,蘇培盛臉色一變,又丟下那小太監趕忙轉身回去去找皇上。
年妃那,父慈子孝,笑聲朗朗的,好一幕天倫之樂,卻硬生生地被忽然冒出來的蘇培盛打斷。蘇培盛躊躇在門外,待皇上放下八阿哥向他走來,也顧不上那笑臉迎人的年妃眼裏忽現的淩厲之色,趕忙把宮外傳來的消息回稟一二。
年氏見蘇培盛那個樣子,就預感到到自己今晚的如意算盤可能是要泡湯了,眼神暗中追著那偉岸的身影,心不在焉地照顧著福慧。年氏瞧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沉,情不自禁地心情也跟著隱瞞起來。果然,皇上僅是落下一場麵話句,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連一直喚著“皇阿瑪”的福慧都沒來得及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