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他早就知道這有張網,他早就料到他們不會死,他在戲弄她?他在報複她?他在懲罰她?可不管怎樣,她還是忘不掉,他翻身護住自己的動作。她的眼,時而憤怒,時而迷茫,時而矛盾,她不想麵對他,從他身上翻身下來,躺在網上。

那拉氏本來想離他遠一些,可是她更怕身下這張稍微一動便會搖搖欲墜的大網。

胤禛也不理她,稍微舒展了下筋骨後便躺著仰望兩山之間的天空,緘默不語。那拉氏原本也是這麼仰躺著,但眼角餘光總是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身上,寒風不斷地從網洞裏往上露,吹的她渾身瑟瑟發抖,她很冷,她小小地期待著他溫暖的懷抱,但是他的態度竟比風還冷。那拉氏等了半天,不見他動靜,便賭氣地翻了個身,卻因為這樣才一個不經意發現了不遠處的網上還掛著一頭山豬,瞪著猙獰的眼,一動不動,陰氣沉沉。

她嚇的身一縮,貼上了胤禛的身子,胤禛卻學著她剛才的樣子,翻轉到另一側,背對著她,絲毫沒有顧及她感受的意思。那拉氏不敢再看那山豬,盡管它已經氣絕,但仍咧嘴嘴露出尖銳的獠牙,像是隨時都會撲上來的樣子,更別提那散發在空氣中一陣又一陣的惡臭味。

那拉氏抿著唇,委屈地靠著胤禛的背,他理也不理地就往另一側挪了一下。那拉氏的手揪住他的披風,巨網又開始有些搖晃,他似乎還想移動,她趕忙攥緊那一小塊布料,聲音在風中顫唞,“胤禛,你別這樣,我害怕...”那個背一僵,還是沒理她,卻沒再動了。

就這樣安靜了好一會,那拉氏越想越委屈,她是招誰惹誰了,好好地在床上睡覺,被人綁來跳崖不說,現在還要跟死豬共處,她養尊處優這些年,何曾受過這樣的罪?胤禛聽見身後有一下沒一下傳來壓抑著的啜泣聲,心裏煩,沒好氣地拍掉她的手,按捺著不去理她。

那拉氏一手捂著嘴,另一隻手抓著他身後的網結,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眼眶泛紅,可憐兮兮的,那還有什麼四福晉的樣子。她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之氣,她也開始後悔很多事情,甚至都想到後悔嫁給了他,腦袋昏沉沉的,她蜷著身子,任風吹著她單薄的褻衣,冷到無力反抗。

巨網一陣晃動,她也無心去管,閉著眼、咬著牙,渾身發顫。胤禛還是受不她隱約的咳嗽聲,小心地把她納入了懷裏。幾乎是一貼上熱源,那拉氏便情不自禁地敞開了手臂,緊緊地貼住那溫暖的身軀。胤禛如她所願的抓著披風將她裹在胸`前,不再受寒風淩虐的她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氣,隨著身子不斷地回溫,她的眼眶也開始發熱。

淚一顆又一顆地湧出眼眶,她默默地獨食委屈的滋味,無力去回應他的所作所為,權當是他想要羞辱自己,既然他已經得逞了,她還要裝什麼架子,好什麼強?索性自暴自棄,任他而為。她的眼皮越來越沉,啜泣聲也越來越小,經過寒冷的肆虐,她愈發地珍惜溫暖,貪戀地在他的懷裏睡去。

山崖兩側,馬蹄聲陣陣,一會兒便火把通明,數名黑衣騎兵圍在兩邊,等待號令。“爺,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是否開始行動?”一人上前請命,為首的烈馬不斷地踏著馬蹄,有些站立不安。馬上的人狠狠勒住馬繩,額首點頭交代道,“小心點。”那人答應了一聲,便指揮著兩邊人馬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任務。

許久之後,崖上人聲開始有些沸騰,不一會,從人群中走出個身影,懷裏還抱著個藏在披風裏的人,為首的人落馬而下,親自迎了上去,“四哥,沒事吧?”胤禛搖搖頭,似乎是不想吵醒懷中的人,壓低聲音問道,“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