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去吃點白粥以外的東西。
結果不僅冷血,連車夫都不聽她的!出了神侯府後就直接把車駕回了李園,根本不在街上停。
“我隻是想嚐一點別的味道啊……”下車的時候她十分委屈。
冷血看她苦著臉咬唇看向自己的可憐樣,最終還是堅持不住敗下陣來:“……好。”
等他趁廚房那邊不備給她找來一小碟蜜豆的時候,她激動得差點沒抱上去喊爸爸,吃得那叫一個小心。
不過他也就心軟了這麼一回而已,別的東西照樣不肯給她,哪怕被她求得臉都紅了也死咬著牙關不鬆口。
偏偏林詩音又是個吃不了就更想吃的逆反少女,以至於喝白粥的那些天,夢裏都充滿了火鍋。
連續夢了三次後,她決定把同福客棧邊上那個閑置的鋪子開成火鍋店。
祥叔:“……您冷靜一點。”
她咬牙:“我可冷靜了,您之前不也說現在汴梁這些酒館裏的暖鍋做得都不如我除夕時弄出來的好吃嗎?”
祥叔:“……”
真是大意了。
林詩音是認真的,她細想之下,覺得在鍋底文化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的宋朝,改進火鍋來開店絕對大有可為。
於是腸胃好了之後,她就拉上李園廚房裏那幾個老師傅搞起了不同鍋底的調試,當然,一切涉辣的她都很理智地沒碰。
一群人調試了四五日,最終確定了她想要的那幾種鍋底配方。
林詩音把自己讀書時的豐富吃貨經驗全貢獻了出來,讓他們弄出了以魚蝦為底的海鮮鍋,以花椒茱萸為底的辣鍋,還有以各種野生菌為底的養生鍋等等;順便還把蝦滑魚滑這種模式一並教了,令各位師傅驚歎不已,大呼表姑娘真是食中高手。
見她搞得這麼風風火火充滿幹勁,祥叔也沒再攔。
不過他很在意:“表姑娘,那這專做暖鍋的店,要叫什麼?”
林詩音差點想說海底撈,還好克製住了。
隻是她也實在不擅長取名,糾結到最後,幹脆隻取那個“撈”字來當店名,還一本正經:“吃暖鍋本來就是用笊籬撈裏頭燙的東西,簡單易懂,就叫這個了。”
祥叔點頭:“是不錯。”
轉頭他就幫忙張羅整理店麵和開張的事了,至於店中掌櫃和小二,對李家來說也是很好解決的問題。
然而在他準備去定製牌匾的時候,林詩音卻把他攔住了。
“店名那個‘撈’,咱們直接去請諸葛神侯來題。”林詩音說。
“這……會不會太麻煩他?”
林詩音搖搖頭,笑了。
她知道諸葛神侯一定會答應的,畢竟賺了錢可是有三成要歸神侯府。
這種雙贏的好事,他根本沒道理不答應。
在這樣緊鑼密鼓的籌備中,‘撈’最終定下了二月初一開業。
深諳營銷好處的林詩音甚至在上元節之前就放出了消息,說這家暖鍋店是諸葛神侯親自題的字,還沒開業,就把名字先炒熱了,京中大街小巷一時議論紛紛。
第16章 零壹伍
上元是個大節,對京城普通百姓來說,可能比過年時還要熱鬧。
畢竟除夕之夜,大部分都是待在家中與家人團聚,而團聚了半個月後,再濃厚的思念都該訴完了,自然開始想著出門瞧瞧街上的熱鬧。
林詩音從前讀史書時就好奇過汴梁夜市究竟是何種模樣,現在總算是有機會親自瞧一瞧了,當然不會放過。
所以上元這一日傍晚,她匆匆吃了小半碗湯團兒之後,就非常興奮地出門去了。
之前她聽丫鬟們說夜市上有許多好吃的,為此還特地留了一半肚子,準備去嚐嚐那據說比李園的幾個師傅做得更好吃的周記蔥潑兔。
這個冬天實在太冷,臘月裏一場雪斷斷續續地下到正月初八才真正停下放晴,隻是化雪比下雪更凍人,林詩音本來就怕冷,這下都恨不得把自己直接裹成球了。
但上元夜畢竟要出門逛夜市,林詩音猶豫之下,還是換了一身稍微輕便些的衣服。
結果這一出門林詩音就後悔了,因為外麵的風比她想象中還大,到了鬧市剛一下車她就先抖了抖。
冷血注意到她越皺越緊的眉頭和繃住的肩膀,不動聲色地落後半步,幫她把擋去了大半北風。
夜市如她所想一般人聲鼎沸,處處張燈,最熱鬧的地方甚至亮堂得宛如白晝,而她最感興趣的小吃攤子也鱗次櫛比地一家擠一家,飄出的香味混在一起,竟出奇地不難聞。
“周記的蔥潑兔——”她一眼看到那個排了許多人的攤子,辨認出那塊布滿油煙的木牌上寫了什麼字後,便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人來人往間擠得厲害,她又仗著身形嬌小閃得迅速,差些叫冷血跟不上。
待兩個人一齊擠到隊尾時,她感覺自己背上都出了汗,原地跺了跺腳朝隊伍最前麵張望,語氣雀躍:“這麼多人,一定很好吃!”
她說話間有熱氣從嘴邊呼出,白茫茫一團,掩在他們之中,遮住她小半張臉,叫他頗有種拿手撥開的衝動,可惜他向來自律,所以最終也隻是握了握拳而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