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弗雷德必須要過的這一步,就是光明女神的祝福。
因為時間匆忙,繼任大典並沒有像是米落的那樣萬人跪拜,但參加的人也是烏泱泱的東西南北都占滿了人,直接連接到地平線的那裏。
一個小孩拉了拉父親的長袍,幾十米高的祭台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高了,他抬高了自己的腦袋,隻能看到祭台最上麵,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尖尖的三角形:“爸爸,我們為什麼要來看這個?”
他的父親並沒有留著胡子,似乎才脫離狂躁的少年時代沒有多久:“我們來看神跡。”
他指著那個小孩看到的針尖似的祭台:“一會新任聖子,就會在那裏接受光明女神的賜福,那是有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得到的神跡。”
“那舊聖子呢?老師說聖子是保護我們的,他是不是嫌我們班不聽話,所以不當聖子了?新的聖子也會像舊聖子一樣保護我們麼?”
他這樣的童言童語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長寬的街道上整整齊齊的排滿了人,止不住傳到了誰的耳朵裏麵
來參拜繼任儀式的人基本上都穿上了自己最光鮮亮麗的衣服,但難免有窮有富,這麼一來,人群中站著一個身著灰袍的人也就不為怪了。
“瞧瞧,他們連你這個舊聖子的葬禮都沒給你辦,就嚷嚷著要新聖子保護呢。”塞納朝他的灰袍裏麵輕輕的說了一句,他的身形再是高大的也無法用袍子攏住一個成年人的,但是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偏偏讓別人都看不出來,他們口中的“舊聖子”就一直在他們身邊。
有時候想讓他看了,就露出一小角來,讓米落看看參加的人有多少,再砸吧砸吧嘴,跟品菜一樣的,指點指點他這邊少站了幾個人,那邊女神的塑像光照的位置不對。
見米落沒有理會他,他心情好也不在乎這些小細節,在他耳邊接著呱噪道:“不過要我說,這次你們教廷的白豬也太倉促了,怎麼不等六月份?當初那太陽直直的照耀在祭台之上,所有人站在下麵的時候連影子幾乎都沒有。這次倒好,影子拖得一個比一個長,我都奇怪是不是中午了。”他點了點頭認真評價道“嗯,這點他倒是比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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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落終於被他評判的忍無可忍,清亮的聲音從他的灰袍中傳出:“你怎麼會知道當初的景象?十幾年前你還是一個孩子吧,莫不是你也跪拜過我,信奉過女神?”
本來是諷刺的話忽然轉彎到這裏,米落想了想似乎還真的有那種可能性,不由的想要勸說道:“神會寬恕你的過錯,隻要你肯迷途知返。”
塞納此生最恨的就是有人將他和光明扯上那麼一丁點的邊,更何況是直接將他形容為信徒?但偏偏這次,他安靜的像個假人。
那年他十二歲,他的生日正好和聖子繼任儀式是同一天,隻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慶祝,還沒收到一個句生日快樂,就被母親拉來早早的站在了這裏。
那日,他和母親似乎也是站在這個位置上,他抬頭看著高高的祭壇,什麼聖子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隻想要去找父親的身影,那個偏心大王就在這種時候都能帶著哥哥上去祭台,為什麼就不能帶他上去?今天可是他生日好嘛!
是,哥哥了不起,哥哥被聖子選中了,隻等繼任儀式結束之後就可以直接當他的首席騎士,哦,好厲害哦。在那時候的他看來,這些什麼榮耀還不如多兩個仆從讓他研究。
自從年前開始,父母幾乎已經將他忽略了個徹底,天天圍著哥哥轉,雙眼中迸發出的光彩強烈的都能和太陽肩並肩,他抬頭看了看母親,果不其然,她的雙眼似乎冒著光盯著祭台之上,那呼吸急促的樣子,隻怕是當初生下自己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呼吸。
過了很久,在他感受到絕望的時候,他才明白,這樣的目光,是要付出代價的,眼神中燃燒著的狂熱的神采,是以他們的生命為油的。
他的耳邊忽然出來了這麼一句話:“不是的,原來的聖子大人就是為了保護我們才犧牲的,他臨死之前委托一會接任的聖子大人接著保護我們。”
他愣了許久才從回憶中出來,就聽到了下一句話。
“聽,這個吟唱聲,繼任儀式開始了。”
那從祭台落下的吟唱聲帶著聖潔傳了下來,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門。一瞬間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著。
幾十米高的祭台尋常人從地下往上看,怎麼可能看到?教廷曾說隻有有天賦的人才能看的到,也從來不組織魔法師施展一個同傳魔法,隻有光明女神賜福的時候,能看到一瞬猶如光明女神的影像,還有後麵的□□,好讓他們方不虛此行。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忘記了什麼“有天賦的人才能看到祭台上發生的祭典”這句話。
其實,他看到過的。
包括現在。
他也抬頭看向祭台,聖子的服飾繁複寬大,一層一層的罩著他,縱然是這樣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