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要把一切都說穿的。
“蔣乃珺舅舅好像和這個人有過聯係,那還是五年前了。時間不太好查了。”
徐硯摩挲著水杯,“再沒露麵?”
沈孟川搖頭,“沒有。他藏得很嚴實。不過我想既然是狐狸尾巴,遲早會露出來的。不過雲海藥業他他聯係人是蔣乃珺的舅舅,這件事情我想可以從他那邊入手。”
“行。”
徐硯轉頭,看向顧天真,“吃飽了?”
顧天真點頭,摸著肚子,“很飽。”
“那我們先回去吧。”
“嗯。”
徐硯和沈孟川聊天的時候,根本沒有避諱兩人。沈夢夏估計對這些不感興趣,但顧天真一直存在疑惑。
她不想顧如海害過徐硯的爺爺,更不想徐硯是因為報複才娶自己的。
當年因為顧善的事情,她根本沒有來得及把這些結解開,現在徐硯故意當著她的麵說出來,是想把這一層窗戶紙捅破麼?
“你還是懷疑我爸害了你爺爺嗎?”
“我隻相信事實。”
徐硯比顧天真高一個腦袋,他這個角度下去,剛好能看到顧天真長長的睫毛。
軟軟的,密密的,像小扇子,扇得他心裏癢癢的。
“你很害怕?”
顧天真的手冰冷一片,徐硯握住,揣到自己懷中,“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沒有想利用婚姻來傷害你。況且,你沒有任何錯誤,有錯的人是我。”
顧天真腦子亂哄哄的一片,“可是,如果是我爸……”
“那也是你爸爸的事情。和你沒什麼關係。”徐硯握緊顧天真的手,嘴角一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道:“如果你實在覺得愧對我,那就照顧我一輩子吧。畢竟我可是遺孤。”
又是這幅不正經的語氣,顧天真沒好氣地瞪了徐硯一眼,“你就這麼能想得開?”
“那能怎麼辦?誰叫我欠人家女兒好大一個恩情,除開了那亂七八糟的仇恨,我還應該報恩。我現在身無長物,隻能以身相許了。”
“你……你不要這麼……你這是耍流氓!”這人說得好好的,又貼過來幹什麼!
“一輩子隻對你耍流氓,不好嗎?”
顧天真心頭酸軟一片,她緩緩抽出被徐硯緊握的手,慢慢推開身體。她已經很久不哭了,好像原來哭得太多了,後來眼淚流幹了不會哭了。
可現在,眼眶還是漸漸濕潤。她以前期許了很久的愛情,男人專一的喜歡,都呈現在她的麵前了。
但她卻不想要了。
就像原來那是一道美味佳肴,但過了那個美好的時間,就變成了殘羹冷炙。
“徐硯,我們不合適在一起了。”
徐硯拽進她的手,狠狠往懷裏一帶,目光深沉,“好,你告訴我,我們哪裏不合適?”
顧天真扯著手,卻被徐硯抓得更緊。
“我忘不了顧善,我也不想忘掉。我現在好怕,也好累,就想一個人呆著。”
“一個人?”徐硯抬起顧天真的下巴,“既然害怕,為什麼不回來?以前是我不好,我以後會對你好好的。我會治好你的病,我會讓你健康地活著,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陪你去。或許,我還有一些不好的毛病,但隻要你說,我會盡最大可能改。我會當一個好老公,一個好爸爸,再也不會讓你傷心流淚了。”
顧天真還是哭,徐硯給她擦了擦眼淚,最後歎息了一聲,退步了。
“好了,你別哭了。我不逼你。我們現在就是主治醫生和病人的關係,這樣的位置不就是你喜歡的位置嗎?”
顧天真點點頭,知道徐硯讓步了。
她不想和好,那就不和好。可是那又怎麼樣,她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徐硯按了按她的腦袋,看她笑得傻乎乎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暗道:傻狗還是傻了點,要他放棄自己的老婆,門都沒有。
顧天真擦幹眼淚,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是被徐硯拽著手。
“你不是說的當普通的主治醫生和病人嗎?”為什麼還要牽著她的手。
“路麵暗,我怕你摔跤。”
“我……我不會……”顧天真大力抽手,徐硯卻拽得死緊,“你……你鬆開我好了……”
“那就當我怕我自己摔跤好了。”
“……”
半晌,使勁拽也沒有拽出徐硯魔爪的顧天真,忍不住鄙視臉,“徐硯,你真的挺無恥的。”
徐硯聳聳肩,“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手牽到了。”
像他這樣一本正經耍流氓的人,的確也少見。
對著月色,顧天真幽幽歎息一聲。
明明走到一個死胡同,明明讓徐硯不要追著過來了,可是他還是腦子發熱,不管不顧地過來了。
到底,哪裏才是出口呢。
不過,徐硯的手真的挺溫暖的,被他牽著,她不用擔心會摔倒,也不用擔心後麵會有人來搶她的包,什麼都不用擔心。
難得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