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手被切了?”
沈孟川湊過來看了一眼,“咦,對呢。這個凶手真是變態啊!切了人家子宮,右手的手掌也切了……以你醫生的觀點看,這個手法專業麼?”
徐硯搖頭,“不算專業。但絕對也不是業餘。憑他切了葉夢幽的子宮,還給她縫合了傷口,讓她沒死,就知道他應該看過相關的書籍。不過他的縫合手法並不專業……他不是一個醫生。”
“那他就是愛好醫術的心理變態了?”
徐硯搖頭,放下文件夾。
不知道為何,他心裏有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好像錯過了什麼線索,但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算了,這是警察的事情,隻要不是你幹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孟川拍著徐硯的肩膀安慰,“現在你不是應該先找適合弟妹的心髒,其他都是後麵的事情嗎?這些事情,我沒和夢夏說,免得她知道你又去管葉夢幽的事情心裏不痛快和弟妹說。”
徐硯蹙眉,“我感覺很不好,總感覺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
“別想了。我看你也夠折騰,好好休息一陣子吧。弟妹那邊有消息了嗎?”
徐硯搖搖頭。
“別泄氣,總會有轉機的。”
看完資料,徐硯準備回醫院了。就在路上,他接到了教授的電話。
“徐硯,你快回來,有好消息了。”
教授說得好消息是他們最近收錄了一個肺癌病人,他已經到了晚期,並且已經放棄治療。
他找了捐獻中心,決定捐出自己身上完好無損的器官。
“那邊有消息,他的心髒能匹配你媳婦的。”
這對徐硯絕對是好消息,可是教授的臉色並不好,仿佛還有什麼事情。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這個患者好像知道你的事情,他指明要見你。”
“我?”
教授點點頭,“本來捐獻都是要保護對方資料的,但是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他說要見你。”
徐硯沉吟了片刻,“在哪裏?”
徐硯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男人。他正拿著桌子上他和顧天真的合照。
見徐硯進來,他放下相框,抬起頭來。
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頭發亂糟糟的,一雙眼因為生病凹陷下去,顯得有些滲人。
看正是這雙眼,像毒蛇一般,讓徐硯渾身一冷。
“你就是捐獻者?”
“對。”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咧開嘴,笑了起來,“終於見到您本人了,徐總。”
徐硯扯出一張凳子,“請坐。”
男人不客氣坐下,臉上在笑,可是一雙眼卻如鷹一般,狠毒銳利。
“你認識我?”
男人點點頭,“嚴格來說,不算認識,隻是聽說過你的大名。隻是沒有想到你做了醫生,害得我好找。”
“你見我有什麼原因嗎?”男人說得有些奇怪,徐硯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咳嗽了一聲,“有煙嗎?”
“這是醫院。”徐硯倒了一杯水,遞給男人。
男人嘿嘿一笑,一口喝了大半杯。
“聽說你在找我?我能知道原因嗎?”
男人放下杯子,水波搖曳,慢慢到平靜。他凝視著那一汪淨水,沒有直接回答徐硯的問題,隻是說道:“徐總的老婆真漂亮,也年輕。”
提起顧天真,徐硯馬上警惕了。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男人桀桀一笑,“老實說,我很能知道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所以,雖然我和徐總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我特別能理解,那是快要失去的感覺。黑暗中,那個人是你唯一的明燈,你以為你馬上就能走出來了,可那盞燈——卻被人打碎了!”
男人聲音嘶啞,除了因為身體不好,還因為故意壓抑的憤怒。
徐硯直直盯著男人。“我以前得罪過閣下?”
“徐總是個聰明人。”男人咳嗽了一聲,喝完了餘下的半杯水。
“知道我的心髒和你太太匹配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在裏麵……抱歉我沒告訴你,我坐過牢,最近半年才出來……我是真的太開心了……很多事情,我都很開心。話說回來,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我就想死前做一件好事情,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變成更好的事情。我居然能救你的太太,天啊,我居然能救你的太太,我在裏麵的時候一直在想,我要怎麼讓你痛苦萬分,一輩子都無法安寧,可是你勢大權大,就這麼殺掉你,我覺得真是便宜你了……我有多痛苦,你也應該有多痛苦……沒想到,上天願意滿足我這個可憐蟲的願望。我的心髒……能救你的太太……可是……我不想救了呢。徐總,我要你明白我的心情,失去親人的心情,我想你清清楚楚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