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就好陳睿這副“衣冠禽獸”的樣子,但現在她看他溫柔一笑,背心都在發毛。
“蘇蘇。”陳睿伸出手,摸了摸蘇丁丁發冷的臉,“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最容易死?”
蘇丁丁僵硬,緩慢搖腦袋。
陳睿點著她的腦袋,給出了答案。
“那就是自以為是的人了。”
蘇丁丁感覺自己心髒好像被人狠狠拽住,她快要踹息不過來了。
“睿……睿哥,你是在說我嗎?”
“你是嗎?”陳睿笑,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你覺得我這樣對徐硯殘忍?”
蘇丁丁咽了咽口水,“他……他是傷害了天真,可是……”
等等,蘇丁丁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問題。徐硯這人雖然現在看著有些變忠犬的跡象,可也掩蓋不了他曾經是渣的事實。
況且,從某種方麵來講,他還害死了顧善。
蘇丁丁覺得自己的三觀顛覆在瞬間,隻是一刹那的時間,她忽然覺得好像開始理解陳睿了。
“看在他救了天真一命的份上,饒了他這條命。”
陳睿眸子難掩狠戾,蘇丁丁看著,又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
“睿哥,我被說服了。雖然覺得有些暗黑,但我覺得可以適當教訓一下徐硯。不過,天真知道了會傷心吧?”
陳睿靠在座位上,神色輕鬆,“她不是走了嗎?外麵的男人那麼多,他何必吊死在一個吃過牢飯的男人身上?”
蘇丁丁閉上了嘴巴。
陳睿看了她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睛。
“覺得我可怕嗎?”
蘇丁丁點了點頭。
陳睿笑出聲,“覺得我是法律的踐行者,最後自己卻鑽了法律的空子?”
蘇丁丁狠狠點頭,終於沒忍住,“這個世界的確有太多的不公平,和不正義,但我們不能把自己當神。我還是相信我們國家的,法律不夠完善,會一步一步完善,製度不夠健全,能一步一步健全……我不喜歡人淩駕在神之上……”
“你說的沒錯。我也相信。雖然前途渺茫,但我依然充滿希望。這是我研究生的時候,我導師給我說的。這些年,我也一直是是這麼堅信的。可最後我發現,我不是神,做不到冷眼旁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顧善痛苦地死去,而傷害他的人卻快樂地活著在這個世界上。我等不到公平正義的一天,為了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我隻能去創造這個公平正義。”
“可……可……”蘇丁丁結結巴巴,“睿哥……這……那麼多人,你真的能……”
“能下手?”陳睿搖頭,重新睜開眼睛。這次,他摸了摸蘇丁丁的腦袋,“笨蘇,從頭到尾,我可什麼都沒做。我不過是盡了一個律師的本職,幫助了一個積極上進的囚犯重獲自由,順便告訴他,他的妹妹早已離開人世,而他的妹婿拿著醫鬧的補償金,娶了個美少女,過上了美好幸福的生活。”
“從頭到尾,我做錯什麼了嗎?”
見蘇丁丁瞠目結舌,陳睿伸出手撩起她垂在耳邊的發絲,輕聲說道:“蘇蘇乖,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說分手的話。我是一個執著的人,吃到肚子的東西,是絕對不會吐出來的。讓我吐出來,除非把我扒皮拆骨。不過,你也了解的,我很記仇,想把我扒皮拆骨的人,那要看看他的皮骨夠硬嗎?”
言下之意,就是分手沒門。
蘇丁丁看著陳睿微笑的臉,全身一層一層地剝落雞皮疙瘩。
那晚,陳睿送蘇丁丁回家的時候,沒有上樓,隻是站在原地,笑吟吟看著蘇丁丁上去。
蘇丁丁回到自己小公寓,發現自己背心全部汗濕了。
太可怕了。
早知道一夜/情會招惹到這麼可怕的炮/友,她死也不會一夜/情。
放縱了身心,最後還要賠上自己的性命,怎麼想都得不償失。
蘇丁丁一貫膽小如鼠,躲在窗邊看陳睿瀟灑離去,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定了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
不管了,還是先跑路為主。
蘇丁丁隻收拾了幾件衣服,臨走之前順便給顧天真打了個電話,求一起旅行。
她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會對顧天真說徐硯的事情,更不會說陳睿在後麵做的事情。
她一貫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好奇已經差點害死了自己,難道她那麼沒自知之明嗎?
當一個傻白甜,不但是霸道總裁的最愛。
最關鍵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安全地活著。
蘇丁丁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收拾了幾樣東西,她跌跌撞撞就下樓了。
招來出租車,直奔機場。
她跑得狼狽,倒是沒有發現身後的大奔裏,陳睿眯著眼睛,冷冷看著她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