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可能是她的哭聲啊!
這麼一想阿牛的膽子立馬就大了,他堂堂六尺男兒怕這個幹嘛!早上從胡鑫的黑眼圈判斷他也應該是聽到了,因為知道是妹子的哭聲他才什麼也沒說吧。嗯,這麼一來不就全都說通了?
恐懼散盡,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他馬上下床決定去胡鑫家探個究竟。一來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二來如果事情果真如自己所料,第二天就要找機會和這小丫頭談下心,安慰一下她才行。想罷他就打上手電,也顧不得去廁所,就順著小路徑直朝胡鑫家趕去。
還沒走幾步一陣冷風迎麵刮來,讓身單衣薄的阿牛不由哆嗦了一下。他完全忘了台風這茬兒,後悔真該披件外套再出來。寒意襲人,也讓他清醒了許多。淒厲的聲音仍然在前方時斷時續,阿牛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這真的會是哭聲嗎?風吹得草叢窸窸窣窣,樹影也跟著無規則搖曳。阿牛由開始的大步流星漸漸轉為戰戰兢兢的小碎步。這段路一下子顯得漫長起來。
當他終於心驚膽戰地來到胡鑫的房屋前時,抬頭一看,果真三樓的一間屋子燈還亮著,昏黃的亮光在黑夜中顯得尤為醒目,一個人影正印在半透明的格子窗簾上,從姿態和那一襲長發判斷必是玲兒無疑!
(這下放心了!)
阿牛長籲一口氣,開始思索明天該怎樣來勸慰她。風兒吹得他瑟瑟發冷還有那難忍的尿意,促使阿牛馬上往回走。也許隻是習慣性的動作,他不經意間再轉身瞅了一眼,可哪知窗簾上原來隻有一個人的影子,現在竟然驀地變成兩個!最讓阿牛倒吸一口冷氣的是第二個影子並不是處在正常的高度,而是從半空中平行出現的!當那個影子最後緊貼著窗簾時,從側麵看整整比玲兒高了半個身子還多,這還不算,而且她也是一頭長發飄逸!不可能啊,阿牛知道胡鑫的別墅就一個女人,所以這個是……是鬼啊!
阿牛慘叫一聲掉頭就跑,使出了渾身解術!
直到“哐”地關上房門,阿牛感覺整個世界隻剩自己的心跳。不但不覺得冷了,隻覺得汗水浸透了上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難以置信,可又讓人無法不信。看來今夜是無法入眠了。阿牛趁著自己還未冷靜下來連忙上好廁所,然後找了一件大衣披上,就這樣開著燈縮在客廳的陳舊沙發裏,把眼珠瞪得如銅鈴一般凝視著窗外一動不動……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阿牛醒了過來,他抹了抹嘴邊的口水晃了一下腦袋站了起來,才知道原來昨晚還是睡過去了。他先環視四周見已經天色大亮,才放心地三步並兩步打開了門,門口站著胡鑫。不過這次的他和昨天敲門時的神態明顯的不同,隻見他一臉的焦急,臉上的肌肉都似乎要擰在一起似的。
“不好了!”
“玲兒出事了?”
“是啊,你咋知道的?”他用布滿了血絲的雙眼詫異地盯著阿牛。
“看你都急成這樣了啊,出啥事了你快說!”阿牛的心頭其實也在打鼓。
“她……唉,其實都是我不好!你到我那邊去,我和你詳細說!”說著他就要拉著阿牛過去,阿牛忙道:
“你倒是先說是啥事啊?否則我去了也不頂用啊!”
“頂不頂用還難說,至少她現在還沒事。這裏說不清,你還是去我那吧。”
拗不過他,阿牛就跟著去了。走到一半想到昨晚的事就開始後悔起來,本能地想往回走,不過胡鑫的手像老虎鉗似的緊緊地攥住他。阿牛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自己都騎虎難下了,那該說的就不能再瞞著了,於是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後盡量用一種故作輕鬆的語氣說:
“你昨晚睡覺可聽到有啥怪聲嗎?可吵得我半宿沒睡好。”
“啊?你也聽到了?”胡鑫緊張地瞟了阿牛一眼,“其實……這……總而言之……”
阿牛豎著耳朵等了半天,可是胡鑫的“總而言之”後麵就沒有下文了,眼看胡鑫的家就在眼前了,阿牛急忙嚷道:
“到底總而言之什麼啊?!”
“唉……是我妹子在用碟仙招魂啊,你聽到的是鬼叫……”胡鑫歎了口氣無奈地說。
“有這種事?”阿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次總算逮住機會甩開了胡鑫的手,停下腳步,“真的是鬧鬼啊?”
(他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怕呢?!)
“別怕,碟仙招魂暫時還不會有大礙,咱們走!”胡鑫說完就繼續朝前走,頭也不回,不留給阿牛繼續說話的機會。沒辦法,阿牛呆立了一秒鍾,隻得不情願地跟在後頭。
“啥叫碟仙招魂啊?”他邊走邊小聲問。
“總之到了再說,都是……我不好……”胡鑫的話更加吞吞吐吐起來,而且總是欲言又止地閉上了嘴。阿牛雖然心裏發慌,但還是被激起了一點好奇心。
走到胡鑫的房前時,阿牛忍不住朝上瞥了玲兒的窗戶一眼。從外麵看上去風平浪靜,似乎昨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來到屋內,卻見韓陽在客廳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比起昨晚飯局的活躍完全判若兩人,隻是同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胡鑫也沒和他打招呼就徑直朝樓上走去,阿牛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