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個案子的偵破都具有很高的技術含量的。這麼一想秦伊妮也就放寬心了。
“那個煙鬼李老大的故事你想聽麼?”小平頭這時開口了,語調顯得非常和氣。
“那個死了的?說來聽聽唄。”
“煙鬼李老大在我們這個鎮很久以前就是出了名的惡棍,可以說人見人怕,鬼見鬼愁,沒有誰遠遠看到他不退避三舍的。”
秦伊妮吐了吐舌頭,心想這怎麼聽著像凶手啊。
“把他抓進去,當時幾乎出動了我們鎮所有的警力,就連老劉,也就是前麵那個一直笑著說話的,也被迫端家夥上了,你就應該可想而知了。後來雖然我們凱旋而歸,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前麵那整條河水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真的假的啊?說的好像你們這是紅河穀一樣,如果這樣他不早判死刑啊?”秦伊妮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當然真的,小妹妹,看來你入這行沒多久啊……嘿嘿,老實說不是我們直接和他們打,而是李老大一夥和‘黑狗幫’因為賭博的紛爭在群毆,說實話,我們隻能在他們火拚快要結束之際,才上去‘加以製止’的。現在你知道電影裏的警察都在這時候登場的原因了吧?
最後雖死傷不少,但李老大隻判了十年,這也是沒辦法的。群毆這種事,是大家一陣亂砍,誰殺的誰這都沒什麼證據,他死不承認你也拿他沒轍,最後往往隻能斃幾個他們選出來的替罪羊了事。“
“這樣說來,現在他的死也很有可能是‘黑狗幫’做的嘍?”秦伊妮皺眉道。
“可能吧。”
(真不該來的……)
秦伊妮現在才開始暗暗叫苦不迭。原來這樁謀殺案偵破重點不在於技術多少而是要冒生命危險,怪不得“笑麵虎”要別人來打頭陣。相比較而言,她情願去破有技術含量的案子……
二人來到一幢破落的老式房前,這時小平頭停住了腳步。
“不會就是這兒吧?破磚破瓦的,會是‘李老大’的家?”秦伊妮神情藐視地努了努嘴,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他的輝煌止於十年前。”小平頭文縐縐地回答。
細細打量之下,這幢房子真是破舊得不成體統。灰色粉刷的外牆,一眼望去,已有些水泥漆開始剝落,露出裏麵暗紅的磚頭,肮髒的斑駁也隨處可見。前麵的鐵門早已鏽得不行,似乎一腳就可踹開。鐵門內的院子種植些不知名的樹木,但卻無人照料地讓苦藤老枝盤錯糾結,毫無美感。而地上更是荒蕪一片,隻剩下幾顆野草孤零零地探出頭,更增添了幾分荒涼。在經過其他住所時,還可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的犬吠聲,而此時站在這屋子跟前,卻寂靜無聲。
這副光景想必是瞎了眼的賊人也不會上門,所以連狗也沒養,怪不得會發生謀殺案。秦伊妮又努了努嘴,示意小平頭去叫門。小平頭就站在原地扯起嗓子喊了幾嗓子,許久之後,裏麵傳來一個女聲回應,接著聽到樓上的開門關門聲。當那人來到院子中央時秦伊妮發現她是一個打扮得可以說幹淨整潔的妙齡少女,隻是臉上浮現出一副凶相。小平頭這時小聲對她說那人叫李慧佳,是李老大的千斤。
李慧佳先注視了一下門外的秦伊妮和小平頭,然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冷笑說:
“怎麼,你知道放錯人了,要把他再抓回去?”
“我哪敢啊?”小平頭苦著臉說,“實際上他牢裏的表現很好,現在一出來就被人給做了,我們心裏也很不舒服,真為他感到難過……”
李慧佳臉色頓時一變,“誰被做了?”
“不是你爹麼?我們剛接到報案……”小平頭搔了搔後腦。
“我爹?你開什麼玩笑!我剛才還和他說話談天,你現在說他被人做了,是什麼意思?!”
“是嗎?!”秦伊妮和小平頭驚訝地互視一眼,秦伊妮問:“報案的是怎麼說的?”
“他就說李老大在家被人毒死了……”小平頭支吾地回答。
“誰這麼缺德啊?!”李慧佳沉著臉撂下這句話,然後狠狠地瞪了小平頭一眼後轉身就走。小平頭歎了一口氣,拍拍屁股也準備打道回府時,秦伊妮突然對著李慧佳大喊了一聲:
“慢!”
李慧佳和小平頭都吃驚地轉過身看向她。
“畢竟是接到報警了,還是應該確認一下對吧,這事我覺得有點蹊蹺。”秦伊妮微微一笑。
“隨便你!”李慧佳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於是秦伊妮和小平頭就在她的帶路下進了樓。樓裏的布置和樓外差不多,並且空氣顯得異常沉悶,讓人有種走進地下室的感覺。秦伊妮不滿地皺起眉。到了樓上,李慧佳指著最裏麵的一個灰暗房門說道:“就是那間,你們不信就自己過去瞧個仔細!”
狹長的走廊的盡頭,一道微光從虛掩的門縫裏折射出來,應該就是這間了。有人報案說李老大已死在裏麵,可是他女兒卻又說他活得好好的,這讓秦伊妮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她和小平頭二人亦步亦趨地朝門走去。到了近處,裏麵仍鴉雀無聲。
小平頭這時用眼神和秦伊妮打了一個暗號,然後從腰間拔出了手槍。秦伊妮心領神會,躡手躡腳來到門前,然後撂起一腳把門踹開,小平頭順勢雙手平端槍閃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可是屋內沒有歹徒倉惶逃出,也沒有來過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