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下王翠霞心知不妙了。
“剛才……剛才……”李明海欲言又止。
“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啊!”
“就在村口往前一點的那個路口,劉剛被阿黃家的車給撞……撞死了!”
此言一出,王翠霞的樣子如同被五雷神針給釘在地上,然後再任憑李明海怎麼叫喚,她終究還是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劉剛死的消息在三裏村一下子傳開了。眾說紛紜但不外乎“這孩子不吉利”,“河妖的懲罰”和“這孩子是河妖轉世”這幾種版本。一下子,整個村子的人都跟著緊張了起來,似乎不幸就要降臨到這個村子。
王翠霞胳膊上纏著黑布,咬著嘴唇在門口換鎖。陳姨從遠處緩步走來。
“翠霞,你在幹啥呢?”
“我……我要換把鎖,不讓別人搶走我的孩子……”
“哎,不是陳姨說你呀,是這個孩子被河妖附體害死了劉剛啊!你看看,我們村有誰家敢在8 月份生孩子?”
兩人說著說著,步入屋內。
“陳姨,聽說您這幾天生病了?身體好些了麼?”王翠霞寒暄道。
“唉,人老了,這身子腿兒都不比從前了。但一聽劉剛去了,怎麼的也要過來看看你啊。你老實告訴陳姨,是不是一直在為孩子的事兒鬧心?”
“我……是有點擔心。”王翠霞垂下了頭,“您能把河妖的傳說再和我講講嗎?”
“像我們這輩的人對這個可是了如指掌,可能你爹娘死得早沒和你說,這個村子有個傳統,就是絕對不能在8 月份生孩子,特別是男孩!因為相傳以前八裏河曾住著一隻河妖,無惡不作。人們恨透了它,但都對它無可奈何。終於有人,也就是李明海的祖輩,想到河妖怕火,所以動員全村人就把它騙進了一戶人家,然後一把大火燒死了它。可當大家都沉浸在喜悅裏,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時,到第二年的8 月份——也就是河妖喪生的那個月——它的靈魂竟然又出來了!它附身在一個剛滿月的男嬰身上,繼續興風作浪!所以以後村裏人都告誡說不要在8 月份生男孩,事情啊就是這樣!”
“可這畢竟是我唯一的骨肉啊,這會不會是迷信?”
“怎麼可能?前兩年老馬家不就是被河妖給害死了嗎?這就是鐵證啊!”
“他們不是液化氣中毒死的嗎?再說他們的孩子不是9 月生的麼?”
“哎,那是假的啊!他們家姑娘從7 月份就住到外地親戚家去了,借口說是去玩,其實就是為生那個孩子。後來警察在現場找到的出生證明,上麵寫著孩子是8 月出生的。”
“真的嗎……?可是現在劉剛已經走了,我除了他還有親人嗎?就算我孩子被河妖附身了,要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王翠霞的語氣很堅決。
(劉剛的死,我也有責任!為了劉剛,我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翠霞……你這個固執的性格跟你娘簡直一模一樣!我看你還是照村長的話做吧。即使你不把孩子放那裏,河妖也會把它帶走的!”
倆人正說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炮仗聲,還夾雜著蜂鳴器的警報聲。嬰兒一下子就被吵醒了,咧開大嘴就哇哇地嚎哭起來。陳姨被嚇了一跳!
“可能是我的助動車報警器響了,我得去看看。”王翠霞站起了身。陳姨也跟著往外走。王翠霞來到屋外,正好遇到李明海也出來看熱鬧打了個照麵,王翠霞沒心情理他,徑直來到弄堂口,卻發現助動車附近沒有人,想來是鞭炮聲太響的緣故把警報給弄響了。
“是城裏的唐葵結婚了,回老家吃一頓喜酒!”李明海故意在她背後大聲地說。
王翠霞一聽臉色就是一暗,不正眼瞧他走回屋內。她明白他話裏有話,是故意在刺激她。陳姨已經不在了,嬰兒也停止了哭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來瞅去,當無邪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時,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就是死也不讓任何人搶走你!”王翠霞喃喃自語道。
踏著夜色進入村子,秦伊妮和馮劍飛就感覺一股肅殺的氣氛撲麵而來。一打聽,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秦伊妮馬上就感興趣起來,而馮劍飛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似乎在他眼裏隻有馮雲霄一人重要。最後商定的結果還是兵分兩路,這或許正是秦伊妮所期待的。隻是村民普遍睡覺早,如果繞人清夢也難以得到線索,甚至還容易引人厭惡,所以隻好等明早再做調查。
馮劍飛倚在出村的路口假寐,的確這些日子他已經太過操勞。秦伊妮兀自走在黃土地的小道上,路邊雜草叢生,月光鋪灑下來,被隨意丟棄其中的垃圾發出令人反感的光芒,如果是螢火蟲該多好,秦伊妮無聊的遐想著,不過從這點可以看出這個村鎮顯得很落後,可誰知“女神號”的第三幸存者就出生在這裏呢。她告訴馮雲霄第三幸存者唐葵的下落,這就是馮雲霄和她的第一個交易。而馮雲霄則告訴她,他要追殺一個人。和馮劍飛不同,他的目的並不是“女神號”沉沒的真相,甚至也不是自己的記憶,隻是要追殺一個人。這種冷漠讓秦伊妮有點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