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就領著一個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就是周曉樂——也是馮劍飛、秦伊妮和馮雲霄此行的目的。
“小夥子,你報案的?知道他有什麼仇人嗎?”老陳點了一根煙問道。
“他沒有仇人,不過……”周曉樂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不過你看他死前身上真的一點傷痕也沒, 會不會是……鬼幹的?”周曉樂臉色發白。
“不要胡說,虧你還是學技術的呢。”秦伊妮的語氣裏夾雜著不滿,她很難想象這樣的話出自於一個身材魁梧的理科男子之口,“他表情恐怖,所以可能受了過度驚嚇而死。並且明顯有幾處地方很可疑,比如淩晨2 點多的時候他為什麼會穿著衣服……”
秦伊妮正說到勁頭上忽然馮劍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隻得吐吐舌頭作罷。她知道馮劍飛是不想她把疑點讓嫌疑人知道,雖然他是對的,但還是讓秦伊妮感到不快。瞪人家的眼神那麼凶幹什麼,哼!對了——
秦伊妮悄無聲息地把手伸到衣服裏,悄悄地按了一下按鈕,並把一個小型無線耳機悄悄地塞在耳裏——本來她還在猶豫是否該這麼做……
“問一下,他睡前可有關窗的習慣?”馮劍飛絲毫沒有發覺秦伊妮的舉動,隻是用一種冰冷的語氣問周曉樂。
“有,他每次睡覺前必關窗,他說是為了防小偷,因為這裏沒有裝防盜窗。”周曉樂說。
“怎麼會這樣?門窗都關得好好的,那麼罪犯是怎麼行凶的呢?真是一件奇案!”老陳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
“而且這個房間沒有其他通風管道。剩下的唯一通路就是這扇門了,而且屍體還靠在門背上。如果說是從門縫下塞線來拖動屍體的話也不無可能,但是死者身穿的一套羽絨運動服,這種滌綸麵料的衣服如果被線之類的穿孔肯定能看出來,我剛才徹底檢查了一下衣服,上麵一個孔也沒,更別說別被拉扯後的痕跡了。”馮劍飛頓了頓,“這是我見過最簡單最徹底的密室。”
馮劍飛忽然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他現在所處的房間是一個絕對密室的犯罪現場。讓他感到恐懼的不是眼前這一具沒有氣息的屍體的可怖表情,而是密室背後犯罪者所隱藏的邪惡心靈。或許這也不重要,但是當偵探並沒多久的他,是第一次這麼強烈感受到罪犯對他的挑釁——用一種徹底密室的形式對他進行的挑釁,流露著對他的不屑一顧。秦伊妮看著馮劍飛呆呆地站在房間中間,默不作聲,似乎是用心在感受凶手的氣息,做好承受未知罪惡的準備。
用心搜尋罪犯氣息的,不止你一個,至少還有……
突然,秦伊妮忽然“啊”的一聲驚叫起來,瞬間房間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臉上。隻見她張大了嘴,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說:
“我-知-道-密-室-的-答-案—了-”
“什麼?!”這次馮劍飛瞪的眼珠子都幾乎要掉下來,“你又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真相了。”秦伊妮一臉笑意盎然。
“小姑娘挺厲害的嘛,你說凶手是誰?”老陳掐滅煙頭問。
“凶手我倒是還不知道,但這密室的手法我已經看透了。”秦伊妮走到屋子中央用手指了指窗戶和門,“你們看,這是多麼簡單的一個房間,要構成密室凶手必須得從這兩個地方出去才行。窗戶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是不用考慮的。而門就是這密室的唯一出口了,屍體卻靠在了門背上,這是怎麼回事呢?”
秦伊妮說到這裏瞅了馮劍飛一眼,馮劍飛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似乎這個態度讓秦伊妮有點失望,她接下去說:
“其實這個門是完完全全的障眼法!”
“如果對這個密室的門進行攻略的話,可以分為兩部份來考慮:一部分是凶手如何出去,另一部分是屍體如何靠在門上。如果這麼想的話,這個密室就不足為奇了!
“首先凶手不必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因為普通的房門凶手在離開的時候可以直接關上,隻要凶手能進來那麼他也就能順利出去,這麼說來,造成密室幻覺的就是靠在門上的這具屍體。
“剛才馮劍飛說如果用繩子來拉動屍體衣服會留下痕跡,的確如果死者身穿羽絨服的話這痕跡應該會很明顯才對,但其實這羽絨服就是第二個障眼法,因為凶手完全可以利用別的簡單道具來輕鬆完成這個密室,隻要這樣——”
說著秦伊妮從包裏取出一個記事本,掏出筆在紙上畫了一個草圖(圖一):“現在的密室是這樣的,但其實屍體背靠著門和死者身上完好無損的羽絨服都是障眼法。比如我隻要使用一張厚紙板就能輕鬆地完成這個密室。”
說著秦伊妮又在紙上畫了一個圖,說道:“其實凶手先在屍體下麵墊上紙板,再打開門,留一個人出去的空隙,最後關上門,拉動紙板,這個密室就形成了。”
這時圍觀的人都異口同聲:“噢……”
“原來這麼簡單啊!”老陳補了一句。
“非常好的解法。”馮劍飛聽完後點了點頭,“思路很好,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來我真的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