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這麼有財又短命,還會被拋棄?”秦伊妮問。
“其實也不是那騷狐狸精想拋棄他,是我們小芸死活也不肯和馬永才離婚,那狐狸精才不得已和他分手的。所以他從心底裏恨死小芸了。”潘春燕說完後撇了一下嘴,滿臉都是鄙夷之色。
就在這時,法醫突然把馮劍飛叫了出去,過了大約5 分鍾左右,馮劍飛皺著眉頭走回來。他進屋後先煞有介事地瞅了秦伊妮一眼,然後開口說:“剛才在死者嘴裏鑒定出一種殘餘的安眠藥成分。所以對於這起案件我們有必要重新評估一下,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有人事先用安眠藥迷暈了死者,然後把他放到了繩子上來偽裝成自殺的假相。”馮劍飛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還有那份遺書已初步確定是偽造的,不是馬永才的筆跡。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一起謀殺案。”
“啊?!”在坐的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秦伊妮心裏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出於直覺的判斷又讓她在馮劍飛麵前落了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把心態調整好並繼續向四位嫌疑人發問:“我現在想問一下誰是昨晚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
“是周琦芸,她昨晚來找過他。”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傭人阿鳳畏畏縮縮地回答。
“她什麼時候走的?”
“不清楚……”
秦伊妮馬上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劉,他這時才嘿嘿一笑:“你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去找她了,現在應該在來這裏的路上吧。”
“那就好。”秦伊妮隨口應道。也許是緊張過後鬆懈的緣故,讓她根本就沒察覺陳兆華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冷笑,稍縱即逝。隻有一旁的馮雲霄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裏。
因為演變成謀殺案的緣故,秦伊妮一行人又回到了案發現場,也就是馬永才的臥室,進行第二次調查。桌上放著一本台曆,秦伊妮忽然走到近前翻到下一頁一看,在一個日期上畫著一個重重的圓圈,時間戲劇性地就在一個禮拜之後。然後秦伊妮又注意到了一件剛才竟然疏忽大意的事:死者上吊位置下麵的靠背椅子被擺回了案發當時的模樣,可是竟然呈現“h ”順時針旋轉90度的樣子。這幾乎是任何上吊者踢倒椅子時都無法完成的不可能任務。那麼會不會是死者先把椅子擺成這樣然後直接站上去的呢?秦伊妮馬上讓老劉帶鑒證科的人來進行鑒定,結果並沒有出乎秦伊妮的意料。在綜合繩索長度,椅子高度,死者下巴到腳尖高度之後得出以下結論:死者是不可能站在這樣躺倒的椅子上直接上吊的。至此為止,秦伊妮關於此案的推理方向於是發生了完全逆轉,她馬上回到客廳,對著四名嫌疑人鄭重其事地宣布:“現在我有問題要問你們,你們必須一個一個到書房來,從現在開始互相之間禁止交頭接耳。”
在書房裏還沒等秦伊妮等人坐定,馬永富就鬼鬼祟祟閃了進來。
“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馬永富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詭異的表情,讓秦伊妮看著有點心頭發毛。
“什麼事?”
“其實……其實馬永才是我殺的!”
話音未落,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你說人是你殺的?”
“是的,你也看出來了,我很恨他……”馬永富的眼珠直勾勾地瞅著秦伊妮,“現在事情既然都已經敗露了,我也不想再連累其他人了!”
“那你把事情經過描述一下。”
“其實關於昨晚的計劃我已準備多時。我知道他這人喜歡喝紅酒,就買了一瓶然後下了點迷[yào],假裝有事情有求於他給他敬了兩杯,他倒也沒提防我,於是馬上就趴下了。我連忙把準備好的繩子係在天花板上,然後把他抬上去擺成了自殺的模樣。然後再拿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遺書塞在他口袋裏。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馬永富說完後咂了一下嘴,掃視了一下眾人。
“那我問你,地上的相框裏本來有沒有照片?”這是秦伊妮注意到的一個細節。
“這……讓我想想啊,應該是有的,是他和周琦芸的結婚照。”
“那為什麼現在摔在地上?”
“這其實也是因為我。俺看不慣小芸受他欺負,俺心裏把小芸當成俺自家閨女一樣。所以就時常趁他不在的時候把照片掛在他牆上提醒他。如果他從此善待小芸我也許就下不了手了,但他看到後總是把相框收起來。昨天我又把相框偷偷掛上去後,沒想到他晚上再次把它摔在地上。我當時在門外聽到就馬上起了殺心,我絕不允許他再這麼摔相框了!”
“摔相框?那大概是什麼時候?”
“晚上10點多。”
“那現在裏麵的照片呢?”
“這俺不知道,可能又被他藏了起來,撕了也說不定。”
“既然這樣,你先跟我去警車呆著!”老劉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把一瘸一拐的馬永富往外麵拽,馬永富隻能耷拉下腦袋沒有任何反抗地跟在後麵。
到了這時秦伊妮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真相現在終於浮出水麵了,自己雖然沒有那種破獲不可能犯罪的成就感,但至少也沒有像育才鎮那樣丟人現臉了。就在這時她看見書房的房門倏地被打開了,陳兆華母親潘春燕那蒼老的容顏一下子映入眼簾,但如果秦伊妮沒有看錯的話,潘春豔的嘴角剛才似乎稍微朝上彎起了一下,和寫滿皺紋的臉湊成了一副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