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的情況下,成了真正的“反派”,跌跌撞撞地走上毀滅一途。
在作者壓抑的筆觸下深刻傳達出,主角的部分苦惱與作者本身的經驗是相互重疊的。雖然無法馬上下結論說這是不是一部傑作,但能夠確定的是,這至少是部力作。
隻是她有特別留意到,書中出現的角色對於“死亡”這件事非常在意。其中有一段是身陷醜聞中而煩躁不已的男主角,在陽台上邊看著夕陽邊嘀咕著“這算是生產的痛苦嗎?還是死亡的痛苦呢?”這段台詞,特別讓她感到不寒而栗。
聽了早苗的感想,高梨在相當程度地修改作品後,便帶著作品到之前合作過的小出版社去。經過一番努力後,編輯雖然麵有難色,最後總算答應少量出版。
之後沒多久就聽說這本書賣到再版,早苗雖覺得意外卻也感到高興。
但是不到一周後的某一天,早苗偶然進入高梨的藏書庫時,在那發現了好幾本《餘暉》。那時候她也沒太在意,然而數量卻一天比一天多。早苗好幾次看到像是打工的年輕人,帶著用知名書店包裝紙包好的書走進來,高梨也沒有任何解釋。漸漸地,《餘暉》已經多到連書庫也堆不下,隻好堆到工作間的地板上來。光看到這種景象就夠讓人拽氣的了。
早苗想起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歌中的一小段歌詞。疊好的報紙就這麼放在地板上,每天,送報少年會帶新的過來……。這首歌像是預告著即將降臨的悲慘結局一樣。她暗自擔心著,如果那些書繼續這樣增加下去的話,那麼早晚會崩潰的不是高梨的神經,就是工作間的地板。
可是有一天,當早苗再到他的工作間時,發現成堆的書已經完全消失了。因為高梨為了整理自己的書,在附近租了一個倉庫。
眼前的問題暫時是解決了。然而其後沒多久,真正的危機就浮上了台麵。
“我怎麼會作這麼奇怪的夢呢?”
在早苗和高梨成為情侶後約一個月的早晨,高梨邊翻身邊嘀咕道。
“什麼夢呀?”早苗睡眼惺忪地問。
“最近每晚都作一樣的夢。細節我記不太清楚,隻記得大部分的時候,我好像都在一間大宅邸裏。那裏有又長又暗的走廊,而且兩邊都有一整排的門,而我打算打開最靠近我的那扇門。”
“夢裏有什麼呢?”早苗忽然間被挑起好奇心,這樣問著。
“什麼都沒有。”
高梨搖搖頭。
“第一個房間裏空蕩蕩地什麼都沒有,第二個房間也是一樣。然後,再打開下一扇門發現那是一道牆,再下一扇則因為上了鎖,我怎麼拉都拉不開。”
“這夢好像很無聊耶,結果你什麼都沒找到嗎?”
“不。當我打開最後一扇門時,房間最裏邊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隻綁著緞帶,很像是禮物的箱子,所以我滿懷期待地打開箱子。”
“結果裏麵也是空的吧?”早苗惡作劇地微笑問著。
“不,裏頭裝著一條蛇。”
高梨的臉厭惡地皺了起來。
“蛇?”
“嗯,因為箱子裏麵很暗,所以看不到它的顏色、種類,隻知道那是條毒蛇。我一看到那條蛇就把箱子甩開,這時候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音說,‘不管你到哪去,都無法甩開它的’。”“嗯……”
“我害怕得發抖,所以趕緊跑出房外。這個時候其他的房門馬上就一扇扇地開啟了,而這次不管在哪個房間,都有張擺著箱子的桌子。而大概在這時候,我就會醒過來。”
早苗聽著,心中的憂慮更為強烈。之前讀《餘暉》時她就已經懷疑了,高梨的精神狀態很明顯地已逐漸出現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