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貝這張紙,對方剛開始雖然表示這也算是證物,所以麵露難色,但提出附帶條件是,如果查出什麼要通知警方後,才總算同意讓他們使用警署中的影印機。
走出警署後,他們又搭上計程車。福家拿著方才那張拷貝給司機看。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看來五十歲上下,木訥寡言的司機瞄了那張紙一眼後說:“這應該是哪家美術館的導覽吧!”“美術館?你知道是哪裏的美術館嗎?”
“唔,這附近的美術館可多的呢!”
也許是常載觀光客的緣故,司機流暢地舉了幾個美術館的名稱。早苗被其中一個名字嚇了一跳。
“那個,剛剛最後說的名稱可以再說一次嗎?”
“你是說‘天使的荊冠’?”
“沒錯,就是這個。”早苗呢喃著。
“你們要到那去看看嗎?”
“拜托你了。”
早苗斜眼看著發愣的福家,徑自下了指令。
“你怎麼知道是那裏呢?”福家狐疑道。
“這隻是我的直覺,而且,在導覽中所舉例的畫作中都有天使出現。”
“原來如此。”
其實在導覽中出現的畫作名稱,早苗一個也沒聽過,福家卻似乎因此欽佩不已。
計程車在越過JR線的鐡道後,再度來到可通往野生公園的那須市區街道上,車子繼纊前行了一會兒就往右轉。
沿著道路,開始可以看見路邊排列著數個似乎比大眾平價餐廳還大的建築物。而且每個建築物都附設停車場。道些恐怕都是美術館吧!
“就是這兒了。”
計程車停了下來。在司機所指的方向那豎立著一個看板,上頭寫著“天使的荊冠”。
早苗及福家下了車。之前自己隻因“天使”這兩個字而直覺無誤,甚至還為此撒謊。現在終於到了這裏,早苗卻惶惶不安,不確定這裏到底是不是赤鬆曾造訪的地方。
她環顧四周,看了看散布各處的看板後發現,在同一塊用地上,似乎有幫遊客拍攝錯覺相片的攝影棚,或以恐龍為主題的美術館等。不遠處,則聚集了好幾個美術館,而且似乎都以“錯覺藝術(Trick Art)[譯注2]”為主題。
他們在“天使的荊冠”入口處買了門票,並拿到夾著一張小紙張的導覽手冊。他們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張紙和赤鬆的遺物是相同的東西。早苗不禁握緊拳頭,她望向福家,隻見他沉默地點點頭。
建築物的內部結構與普通的美術館並沒什麼兩樣。沿著參觀路線的牆上,展示著表框好的畫作,照明燈被刻意裝設在不顯眼之處,並從上方投射光芒。這裏唯一不同的應該就是照明而已吧!由於光線被調到不能再弱的程度了,因此室內處在和電影院一般的幽暗之中。也許錯覺畫作就是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比較能夠出現效果吧,早苗想著。
也許是因為假日,所以在這種不早不晚的時段還是有幾組參觀者捧場,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輕情侶。走在早苗前頭,約二十歲的女孩子蹲在畫前擺好姿勢後,與之同行的男性便按下快門,閃光燈應聲閃起。
稍微站遠一點看的話,那個女孩的右手看起來像是抓著畫中伸出的人腳。不過靠近一看才發現,不論是看似畫框的部分,或從畫中伸出的人腳,其實都是直接以油漆繪製在牆上畫作的一部分。作者甚至還很細心地畫出人腳反射在牆上的影子。隻要裝出抓著那隻腳的樣子,就能夠拍攝出錯覺相片了。肉眼看的話那就另當別論,然而如果是相片的話,大概就無法分辨是立體還是平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