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話雖如此,卻不代表已經成功做到繼代繁殖。有這麼多的線蟲是因為從渡邊老師送來的腦部以外的組織檢體中,又發現了大量蟲卵。”

早苗想起在大眾平價餐廳中所聽到的裂頭增生蟲,不禁感到背脊發涼。

“多虧如此,我才能觀察到線蟲的各種行為。隻要把它們放在幹燥的環境裏,或用強烈紫外線照射的話,它們就會聚集成球塊狀。這是其他種類線蟲也會出現的一種稱為‘集合’(Aggregation)的防禦行動。另外,它們還會密集在一起,移動到更適於居住的環境去,這種行為叫做‘群遊’(Swarming),這也是屬於變形的群遊行動。”

依天這次取出一個直徑約十公分的大型培養皿出來。

“你運氣很好,它們現在的活動碰巧相當活躍。”

培養皿中約有百隻線蟲。不過和培養瓶中的同伴不同,這邊的線蟲全都直立著,搖曳擺動著身軀。

“有沒有看到它們以尾部撐起身體,頭部朝上群聚著?隻要有突起物,它們就會爬到上麵去,作出相同的行動,這是動物性寄生蟲特有的顯著行為。它們就是借著這種動作尋找宿主,以及寄生的機會。”

當早苗將不停搖擺的直立線蟲靠近雙眼,仔細端詳的同時,她慢慢感覺到它們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也許是了解到線蟲與人類在構造上意外地相近,所以光看它們這樣直立著,也不由得讓人感到它們仿佛是懷著某種明確的企圖。

現在自己與它們之間隻隔著一片玻璃蓋而已。早苗簡直就像是怕激怒線蟲似的,輕輕地將其置於桌麵上。

“……這就是巴西腦線蟲寄生於宿主身上的方式嗎?”早苗問著。

難道隻是走在原野中,當腳踝感到一陣輕微刺痛的同時,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可能已經成為巴西腦線蟲的宿主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寄生性生物可說是種機會主義者。隻要一到體外去,就會像這個樣子窺視寄生的機會,不過這種方式的寄生成功率大概還不到萬分之一。微小生物進行生存競爭的環境,其嚴苛的程度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大部分線蟲在找到理想的宿主前就會被其他生物捕食,或者就算是碰上微乎其微的好運,能能夠順利侵入宿主體內的幾率也幾乎等於零。我在這方麵做了實驗,就是在一個小箱子裏放進十隻裸鼠(Nude Mice),再試著放進十隻左右的巴西腦線蟲。雖然它們試著入侵到裸鼠體內,結果仍然沒有任何一隻巴西腦線蟲成功突破裸鼠的皮膚。如果對象是堅硬而覆蓋著毛發的皮膚,那就難上加難了吧!”

“可是這樣的話,再怎麼樣的機會主義者也毫無意義了嘛!”

“我還進行了另外一項實驗。就是用皮帶將食蟹猴(Crab-eating Macaque)固定後再在它的皮膚上割出傷口,接著在傷口處放上巴西腦線蟲。在這種情況下,線蟲就很順利地鑽到體內去了。另外我還發現,它們還能夠借由眼球、內耳、黏膜等侵入體內。也就是說,它們可以趁著動物交配時,移動到另一個體之中。”

“這麼一來,巴西腦線蟲症今後應該被視為性病的一種羅?”早苗聲音低啞地詢問著。

她已經承受不了體內湧現的恐慌了。因為在高梨剛回國那時候,她曾和高梨睡過一次。

“也隻是有可能而已。特別是如果有戴保險套的話,感染的機幾率應該比艾滋病還低吧!”

“那它們是如何進入宿主體內的呢?”

依田的回答讓早苗放下了心。如果自己也遭到感染的話,現在應該會有一些症狀出現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