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內馬爾在和日本的友誼賽中大放異彩,達成大四喜時,李天悅坐上返回歐洲的班機,安靜地看書睡覺度過了十多個小時。想到回去以後的第一場比賽是皇馬和巴薩的世紀德比,她很是提不起興趣來。如果導師允許,她想多空出些時間來做自己的畢業論文。
公寓裏空無一人,克雷森西奧教授應該是正在基地和他的老朋友恩裏克玩耍。李天悅正想趁此機會悠閑地洗個澡,卻忽然發現玻璃茶幾上攤開放著好幾摞資料,而且分門別類的很清楚。按照嚴格的心理慣性放在最顯眼位置的是一份通知,關於即將在馬德裏舉辦的心理學論壇,運動心理的分會場邀請到克雷森西奧教授。
旁邊全都是按照類型分好的會議材料,很明顯是想讓她注意到。的確,這麼多的文件,不注意到才是怪事。李天悅搖搖頭,不去管老師的設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克雷森西奧教授驅車歸來時,暗搓搓地觀察了好一會兒自己的資料堆,遺憾地發現並沒有哪一摞被動過,從緊閉的房門來看,李天悅多半是在睡覺。在她不在的日子裏,他的這把老骨頭可是辛勞得很,這會兒免費勞動力歸來,他才不要自己去參加論壇。更何況,發生在中國的事情,他可是清楚得很,讓李天悅少在甘伯體育城裏晃悠,才能阻斷內馬爾那小子的騷擾。
一覺醒來,晨光熹微,李天悅泡了杯咖啡,靜靜地站在窗前看太陽升起。從霧霾深重的北京回到空氣清新的巴塞羅那,她卻並沒有什麼歸家的感覺,尤其到現在,她對埃瓦爾的思念又濃烈了幾分。不過,才請假去過北京,如果又回埃瓦爾的話,難免問心有愧。
巴薩去客場和埃瓦爾踢球是什麼時候來著?
李天悅踱到廚房洗咖啡杯,沒兩分鍾就察覺到克雷森西奧正陰測測地在門邊冒了個頭,輕輕喊:“……”
“是想說馬德裏論壇的事,對吧?”
“你很明白嘛。”克雷森西奧整整棉睡衣,終於大方地走出來,“你會去的吧,親愛的!”
“我一個人?”李天悅瞬間抓住重點,接著聽自家導師長籲短歎地抱怨了一通自己脆弱的老骨頭,反正論壇這種耗心耗力,要忙活好幾個整天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去參加的。但是呢,也不能讓蘇黎世聯邦理工跌了麵子,所以必須要派出他的得意門生,也就是李天悅去參加。
“老師,你的身體又柔弱了?”李天悅語聲關切,表情卻還是冷冰冰的,“那我打電話給cathy,讓她來照顧你。”
cathy是克雷森西奧的老伴,平日裏都在瑞士照顧兒子家剛出生不久的小孫女。她對越老越蹦躂的丈夫很沒轍,又不想跟著他到處奔波,便索性和兒子住在一起。可是李天悅敢確信,如果聽聞克雷森西奧教授身體出問題,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趕到巴塞羅那來,節製他的飲食,逼著他每日飯後散步……總之,會極盡所能管控他的行動。
克雷森西奧也深知妻子雷厲風行的作風,因此一聽這話,立刻就駁回自己先前的發言:“也沒有很嚴重,休息一下就好了,哈哈哈……”
“好了,老師,不要隨便拿身體開玩笑。論壇我會去的,發言就用我們世界杯以後完稿的那篇論文,如果有什麼新的學術動態,我會隨時報告給你的。”
老教授的眼眶裏泛出感動的淚水,“,你果然是我最棒的學生!”
肉麻的言語並沒能讓李天悅的表情鬆動半分,她維持著不動如山的神態,收拾好廚房,走向客廳,“我去看會議資料。”
這個學生哪裏都好,就是性格著實呆板了一些,應該給她介紹一個既活潑又好動的學術界精英,這樣的人到哪兒去找呢?克雷森西奧托著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成功從國家比賽日無傷存活下來的內馬爾,回到巴塞羅那,正想投入溫暖而美麗的大集體中,卻怎麼都看不見李天悅的身影。咦,難道她還沒回國?不對不對,先前有發過一條短信,那一定不是他的錯覺。
內馬爾找到華金,問他李天悅的下落。每次都承擔著出賣學妹的重擔,華金想起自己上次被差點高血壓發作的教授窮追猛打的場麵,咽了口唾沫,說:“我可以不告訴你嗎?”
內馬爾磨刀霍霍,手裏把玩著今天的訓練用足球,惡狠狠地說:“那我就把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