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萱驚住了,同時她也想笑,他什麼都知道,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她見過誰,和誰說過什麼,他都知道,或許現在的談話他都已經在知道了,他的耳目無孔不入,仿佛她的身邊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一般。
憶萱讓小宮女先回去,笑看辰和,“公主想罵什麼,盡可罵好了,要是想打一架,我也可以奉陪,我保證讓公主贏,不過我也有些疑問,還請公主作答。”
辰和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她,這樣的姑娘,皇兄怎麼就喜歡上了。
“這樣吧,我陪公主玩蹴鞠,贏一局換一個問題,輸一局,我就離開皇宮,公主看這公平麼?”,她久久不出聲,憶萱斜坐在路旁一塊供人賞玩的大石之上,等著辰和的回答。
“你想問什麼?”辰和看著她,皇兄對她的寵愛宮裏人無人不知,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未來的皇後,皇兄之所有遲遲未有決定,隻不過在擇一個吉日罷了。可她竟然說出離開皇宮的話,皇兄怎會允她離開,不過正是因為深愛,皇兄或許願意放她離開,不過她又為什麼要來呢?
疑問如煮開的水一樣,一個接著一個,但辰和忍著疑問沒有問出口。
寒冬裏,還有幾隻飛鳥從這裏飛過,這個時節,還有鳥兒已屬難得,更為難得的是還會出現在宮裏,那一定是深宮之內哪一個女子養來賞玩的吧,憶萱笑笑說:“公主和笙歌公主要好,想必有些事公主應該會知道。”
辰和慢慢向她走來,“雲姑娘怎麼確定你想知道的,我就一定知道呢?”
憶萱揉了揉額頭,又是這種無謂的反問。
她的視線放在了看不到盡頭的遠處,紅磚綠瓦的圍牆,圓形鏤空的小洞,仿佛可以看見幾片隨風搖曳的翠竹。
大多數樹都掉光了葉子的時候,竹葉卻愈發蒼翠,比盛夏更翠,她說:“曾經有個人教過我,事情猜到五分便就去試試,看來今次,我猜對了。”
在憶萱眼裏,蕭翊是無所不能的,他仿佛總能預知所有的事情,但世上哪有這樣的人,有些事,蕭翊也是不確定的,但他卻能有八九成的把握,和那一兩分的猜測,他總不會出錯。
那時憶萱激動地表示她也要試試的時候,他卻說,“如果是你呢,不用八九分,五分就可以了。”她以為是誇她,興奮地問他為什麼,他卻淡淡回答,“因為你也達不到八九分。”她當時生氣地說了什麼,涼風颯颯,她已然不記得了。
憶萱說:“這個條件如果不讓公主滿意,那麼笙歌公主的性命和自由來換?”
辰和怒視著她:“皇姐與你有什麼仇,你要這麼對她?”
“要是公主知道了,或許也和笙歌公主一樣。”她微微停頓,“她的生死我本不計較,皇上這樣對她,本就不是我的原因,祈國王妃無端回來了,兩國的君王會怎樣想,皇上大可把她交還給祈國,給祈國君王和死去的,死去的軒王一個交代,但是,隻是軟禁,連監牢都沒有給一個,因為笙歌公主回了祈國才真的是沒了性命,又何談自由,而皇上素來不是重皇族親情之人,軟禁之後是什麼,誰又能說得清。”
辰和驚詫地把她看著,“你果真來自民間?”
憶萱微微一笑:“來自山野,說話不計後果一些罷了。”
不見了的球被一個小太監給撿了回來,辰和拍了拍球身,又轉手扔了出去,從懷中掏出一個如意結,這個如意結是一對,另一個被她扔到了湖裏,“皇姐想見一麵姑娘。”
憶萱愣了一下,所有的一切竟都是因為笙歌想見她一麵。
她記得,君澈有一塊令牌,這塊令牌猶如皇帝親臨,無人敢攔,君澈放在了長陵宮,而長陵宮的每一處,她都可以隨意進入,君澈還沒有下早朝,她還有時間。
或許為了幾句話,憶萱不用冒這樣的險,但是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幾句話是怎樣的,才會甘願冒險,隻有一個人會讓她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