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撫了撫勉強順氣的肚腹,看著白玉堂微微一笑,“可惜,這世上很少有人像你白五爺這樣有見識。”
“哼,那是自然。”白玉堂從來不知道謙虛二字怎麼寫,他得意地瞟了展昭一眼,催促道,“你還不快點說,這個秦大夫是怎麼跟公孫大哥湊到一起的?”
展昭往那邊的現場看了一眼,發現那邊秦大夫已經把刀子拿出來了,正在割開屍體的表皮。他一個沒忍住,差點又吐了,急忙拽了小白一把,有氣無力地道,“我們,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再說,這裏實在是說不下去。”
白玉堂本想嘲笑一下展昭,但是他自己其實更沒出息。展昭起碼還敢看,他現在是看都不敢往那邊再看一眼。其實展白二人都是習武之人,血腥的場麵也見過不少。但是他們以往見到的都是剛剛死去沒多久的屍體,沒有哪個會去擺弄那些死人,更不要說用手在那些腐屍上擺弄來擺弄去了。他們主觀上或許不怕,但是生理上實在接受不了這種味覺,觸覺,視覺和經過聯想之後的綜合刺激。
於是,白五爺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好,咱們快走!就上剛才那棵樹吧,那裏挺高的,聞不到這種味道。”說著,白玉堂一把抓住了已經渾身發軟的展昭,兩個人縱身一躍,頃刻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大樹之上。
一上樹,兩個人幾乎同時深深吸了口氣,頓時覺得天清氣爽,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我的天,真是術業有專攻,這位秦大夫真是位能人。”白玉堂忍著惡心又往地上瞄了一眼,渾身一個哆嗦,歎息著道,“沒想到公孫大哥平日裏那樣幹淨斯文的人,也能忍得住不吐。”
展昭也十分佩服地附和道,“所以我說,隻有公孫大哥這樣的人才能坐鎮襄陽府衙,因為隻有他才能管得住像秦大夫這樣的怪人。”
“你還不快點說,他跟秦大夫是怎麼認識的,一個大夫又怎麼會跑來幫官府驗屍?”白玉堂瞄了一眼展昭滿臉崇拜的表情,頓時心中有些不爽,於是忍不住開始催促他繼續講故事。
展昭點了點頭,答道,“你別急呀。其實這件事說來也很簡單。大概一年之前,襄陽府最有名的一間青樓裏,有一個叫美鳳的紅牌姑娘突然死了。當晚她的房中有一個嫖客留宿,別人都說是那個嫖客謀殺了她。案子報到縣衙,縣太爺經過審問,最終以謀殺定案,那個嫖客也被判了秋後問斬。結果案子上報道了府衙,在轉去刑部核定死刑之前,公孫大哥看到了案卷,發現其中有一些疑點。”
“什麼疑點?”白玉堂微微皺眉,不解地問道,“既然縣官已經定案,那就是說那個嫖客一定也有了招認的口供。而且這個案子既然有青樓的其他人作旁證,想必也不容易翻案。公孫大哥是怎麼看出疑點的呢?”
展昭皺了皺眉,答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公孫大哥當時說的簡單。我隻知道,最大的疑點似乎就在那嫖客的口供上。據那嫖客所說,他的作案動機是因為想要謀取美鳳的錢財,因財起意,所以才把美鳳勒死,然後偽裝成懸梁自盡的樣子。但是他對整個作案過程的敘述漏洞百出,公孫大哥曾經還原過案情,覺得他的供述有很多可疑之處。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做過,案情都是他編造出來的。”
“編造?”白玉堂皺了皺眉,“莫非是旁人偽造供詞陷害他,或者,是屈打成招,沒辦法才會胡編亂造?”
展昭點了點頭,“公孫大哥也有此懷疑,但是這件案子縣衙已經定案,他雖然可以代替公孫大人下令發還重審,但是官場上的事情錯綜複雜,若沒有真憑實據,到時候很容易惹麻煩。因此他就決定先喬裝改扮,去事發地點親自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