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爹病入膏肓之時,大哥竟然自己找來了。”

白玉堂一挑眉,“難道,你大哥知道了?”

展昭點了點頭,“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大哥,當時他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通身英雄氣概,卻滿麵戚容。他到了爹的病床前,親手服侍湯藥,直到爹爹去世,又幫著當時不到十歲的二哥,主持了喪儀。爹爹下葬以後,他便跟娘說,要帶著我們一家三口去孟州萬通鏢局總部,住在餘家。”

“住在餘家?”白玉堂微微一怔,“他這是要照顧你們母子的意思?”

展昭點了點頭,“想是爹在臨時之前托付了他。後來我聽大哥說,就在爹去世之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餘大俠已然仙逝了。在臨死之前,餘大俠終於將大哥的身世告訴了他,並且親手將餘家所有的產業都交給大哥繼承。

餘大俠說,讓大哥一定要去找我爹,跟我們兄弟相認。日後要他將鏢局發揚光大,讓餘家的香火傳遞下去。但是,同時也要照顧他的親生弟弟,看顧著他原本應該屬於的展家。”

“你大哥——”白玉堂聽到這裏,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他最終也隻是歎了口氣,歎道,“我隻能說,你爹,餘大俠,你大哥,他們都是好人。”

展昭微微皺眉,淡淡地道:“我是兒子,不能說長輩的不是。我也隻能說,多虧了大哥是好人。若是當年沒有他,我娘一個女子帶著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就算父親留下的家產,恐怕也要被那些虎視眈眈叔伯強占了去。”

“所以,你們就跟著你大哥去了餘家?”

展昭點了點頭,“我五歲的時候跟著二哥一起進了大哥家。大哥當時已經娶妻,大嫂為他生了兩兒一女。我算是跟著小侄子小侄女一起長大的。大哥大嫂待我娘就像親娘一樣,對我和二哥也非常好。雖然在展家的族譜上,二哥才是長子。但是從進入餘家的那天起,娘就讓我們改口了。從那天起,我就有了兩個哥哥。”

說到這裏,展昭挑眉看了麵色凝重的白玉堂一眼,笑道:“你不必為我擔心了。”

“誰說我為你擔心了!”白玉堂臉一黑,不悅地瞪了展昭一眼。

展昭已經習慣了白玉堂的別扭,自然不當一回事。他瞄著白玉堂別扭的臉,笑道:“人之常情,大部分人在聽了我大哥的遭遇之後肯定不會相信,他會對我爹心無芥蒂。但是很多時候,跟親人是不能講理的。我爹已經死了,我們兄弟兩個當年還是孩子。而我娘,她就算不是大哥的親娘,還是他的姨母。

我哥從小就知道我們的存在,隻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他知道了,就算心裏不舒服,卻也不忍心不理會我們。當年他心中或許是有很多糾結吧,但是你看現在。”

展昭挑挑眉毛,看了白玉堂一眼,笑道:“他知道二哥喜歡念書,親自托人給他請了名家大儒做西席。他知道我喜歡練武功,瞞著二哥把我帶去了少林寺,師父是看他的麵子才破了多年不收徒弟的例,收我做了關門弟子。”

說到這裏,展昭將脖子裏的紅繩拎出來,讓白玉堂再次看見了那隻透明的小玉馬,認真地道:“這隻玉馬是我五歲的時候大哥給我的見麵禮,我跟二哥各有一個。我不知道大哥是從哪裏弄到的,但是我隻知道,這幾年我從少室山下來,走在江湖上,隻要遇到了難事,把這東西交出去,都會逢凶化吉。

你再看看萬通鏢局那些人對我的態度,小白,你覺得我這個大哥對我怎麼樣?”

白玉堂皺了皺眉,臉色幾變,最後卻隻能語氣複雜的說道:“起碼,比我那個大哥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