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百姓受苦,不忍給他們增加負擔。可是我又想給太後辦一個體麵的壽宴。想起那些朝臣勸阻的話,我覺得左右為難,因此心情煩悶。所以,就在皇宮裏到處走了走,誰知道走著走著,想起了小時候母後教導養育兒臣的往事。不知不覺,竟然走了一個時辰。”

趙禎說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一邊說,還一邊看著劉後的臉色。直到最後,劉後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看了看趙禎,笑道:“皇上能為百姓著想,是天下蒼生的福氣。一個壽宴而已,今年不過還有明年,何必鋪張。再說,我也不好那個熱鬧,皇帝就不要為難了,聽了言官的薦言,隨他們去吧。省的他們一個個抓住這一點又罵你。”

聽了劉後的話,趙禎真的想起了在大殿裏被言官指著鼻子罵的慘狀,忍不住委屈地道:“可是母後,你是當朝太後,天下的母親。你過大壽,稍微慶祝一下他們就那麼多話。每天上朝,就屬他們的事兒多,對我這個皇上也是張嘴就罵,實在讓人討厭。”

趙禎委委屈屈的樣子,看上去並不像一個皇帝,倒有幾分小兒女情態,讓許久沒有見過他如此的劉娥心中一軟。劉娥站起來,慢慢走到趙禎身邊。趙禎也急忙起身,隻見劉娥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我兒做皇帝辛苦了。”

趙禎心中一酸,眼淚就流了出來。劉娥有些吃驚,道:“怎麼突然哭起來了?”

趙禎往劉娥的懷裏蹭了蹭,悶悶地道:“母後已經好多年沒有摸過我的頭了。”

劉娥心中一軟,笑道:“看你這樣子,哪裏像個皇帝。”

“我不隻是皇帝,也是娘的兒子。”

娘?劉娥心中打動,似乎趙禎從小就叫她母後,很少把娘這個字眼掛在嘴邊。今天這孩子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反常?

“母後。”趙禎似乎也覺得剛才這聲娘叫得有點突兀,便改了口。

“嗯,何事?”劉娥一怔,問道。

隻見趙禎盯著劉娥鬢邊佩戴的東珠串成的珠釵,疑惑地道:“兒子看母後這隻珠釵上的東珠有些眼熟,母後,你是不是有過一顆純金打造的金珠,上麵,好像還刻著你的名字來著?”

劉娥微微一怔,眯著眼睛想了想,答道:“的確有過,那是先皇禦賜的東西,先皇駕崩之後我就收起來了。怎麼,你今天突然想起那東西來了?”

“我就是偶爾想起來而已。母後,能拿出來給我看看嗎?我也想父皇了,也想看看他賜給母後的東西。我從小就知道父皇最寵愛的就是母後,想必他賜給母後的東西一定十分精巧特別吧?”

“你這孩子,今天怎麼突然胡言亂語起來了!”劉娥是太後,自然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但是這個女人卻是一個寡婦。一個寡婦被兒子當麵問起當初丈夫對她的寵愛,自然臉上掛不住。

看到劉娥臉上發紅,趙禎撒嬌道:“母後,您就給兒子看看嘛。”

“好了好了,真是纏不過你。”說著,劉娥便吩咐宮女回仁壽宮取來那顆金珠。

不多時,宮女將金珠用托盤盛了來。劉娥將金珠拿在手中,唏噓了一番,又落了幾滴眼淚,才將它拿給趙禎。

趙禎顫唞著手,將金珠那在手中,仔細觀看。隻見這顆珠子光滑萬丈,雕工十分精巧,在珠子上還刻著一行小字:金華宮劉妃。

趙禎心中巨震,捧著手裏的這顆金珠,與他在李萍那裏見到的根本就是一對,而且絕對是同一人打造之物。莫非,李萍說的都是真的嗎?

趙禎強忍著激動,抬頭看向劉娥,笑道:“這金珠果然精巧,不過我看這上麵刻著的花紋,似乎是一對圖案中的一半。母後,另一半的圖案在哪裏,莫非這金珠本是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