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玉堂的心中,對感情的要求十分嚴格,可以說到了苛刻的地步。在他十八歲的人生中從未對什麼人動過心,那是因為他一直渴望能夠將感情完完整整地留給最值得的對象。他希望有朝一日找到一個能與他心意相通的女子,愛她敬她,娶她為妻,一輩子隻對她一個人好。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讓他動心的竟然會是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像大哥曾經包養過的那些小倌那樣跟著他的。就算白玉堂願意,他也不會願意的。

現在展昭問白玉堂,為什麼這樣偷看他,為什麼要臉紅。這讓白玉堂怎麼回答呢?說實話?然後把展昭嚇跑,弄得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成嗎?

白玉堂心中苦澀,臉上卻隻能擺出讓展昭不舒服的冷臉,讓他誤會自己是在鬧別扭生悶氣,或者為了破案壓力過大,行為反常。天知道白玉堂心中有多難受,但是即使如此難受,他也打定了主意,要這樣偽裝下去。

因為他舍不得這種感覺,這種留在展昭的身邊,跟他一起查案,彼此相伴,並肩作戰,甚至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他的這種感覺。雖然白玉堂的武功還不夠好,上一次不但沒有保護好展昭,還讓展昭舍身保護了他,甚至為了救他而受傷。

這是讓白玉堂無法容忍的,每每想起來都讓他感到十分憤恨和痛苦。這種痛苦甚至比永遠無法對展昭說出表白這件事還要痛苦。白玉堂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法保護自己的心愛之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就算這個心上人並不是嬌滴滴的姑娘,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俠,也並不會把這種屈辱減輕一分。

白玉堂凝神端詳著展昭,臉上紅暈已退,嘴角輕輕抿著,俊俏的臉上浮神情愈發堅定了起來。白玉堂發誓,他願意一輩子站在展昭的身後,作為他的兄弟來保護他,愛護他。因此,白玉堂決定了,等這件案子結束,他就去找師父學本事。一年兩年,甚至是十年八年,他要刻苦練功,直到可以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展昭。

盡管,心中的情愫永遠也無法說出口,盡管展昭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齷齪的念頭跟在他的身邊,但是可以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起碼他們年齡相當,他們現在是好朋友,好兄弟,他們將來還可以繼續並肩戰鬥。他可以在展昭遇到危險的時候擋在他的身前,他可以在展昭受傷的時候幫他療傷。這種緣分,已經十分難得。

趁著展昭不注意,白玉堂輕輕將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嘴角輕輕一勾。為什麼他會喜歡看著展昭呢?因為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將他的一舉一動都印在自己的心裏。

白玉堂以為,這樣已經足夠了。他對展昭動了情,但是白玉堂做人的準則和驕傲讓他堅守著自己的行為,絕不越雷池一步。他喜歡展昭,但是他願意讓展昭活的開心快樂,不要像自己一樣為情所困。

展昭不是那些孌童,若是將自己這種齷齪心思對他說了,他脾氣好,或許不會生氣,但是兩個人也許就生分了。白玉堂不願意麵對那樣的局麵。好像現在這樣就挺好,可以不遠不近地看著,有時候甚至可以不輕不重地摸一摸,抱一抱。

等等,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白玉堂皺了皺眉,想起了搬離展昭房間之前的那個不眠之夜。天知道他盡了多大的努力才忍住了沒有答應展昭搬回去跟他一起睡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