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的一番話說的展昭臉上發燒,他急忙認真地答道:“你罵得對,是我糊塗了!其實我隻是沒有什麼思想準備,本來前一刻隻想訛那小皇帝一個免死金牌拿來玩玩,誰知道下一刻就成了朝廷命官了。小白你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嗎?我覺得很奇怪,也有點害怕。你想,朝廷命官都是什麼人才能做的?好像包大哥那樣聰明睿智,或者像龐大哥那樣會帶兵打仗的人才是朝廷命官。而且,連公孫大哥也隻是一個主簿先生,他都沒當官,哪裏輪得到我來當官呢?
我來找你的時候還在想,要是你也像師兄那樣勸我不要做官,我就跟你一起去闖蕩江湖,那樣自由自在有多舒服。可是,你剛才說的這一番話,好像才是我心裏真正的想法。之前我自己想不清楚的東西,好像一下子都被你說出來了。我就是糊塗了,也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來不及細想吧。”
白玉堂看著展昭臉上糾結的神情,嘴角輕輕勾起,心中幾番思索,最後卻隻化作一個不鹹不淡的建議,“這是人生大事,當然要你自己拿主意。你師兄沒辦法替你做主,我也一樣。”
展昭鬱悶地皺了皺眉,斜睨著白玉堂,“那麼如果我問你,如果今天你也在場,皇上也封了你一個四品官。你做還是不做?”
白玉堂盯著展昭的眼睛,唇邊的笑容慢慢歸於平靜,他認真地搖了搖頭,答道:“我不做。”
展昭挑眉,“為什麼?你不想幫包大哥嗎?”
白玉堂微微一笑,“想。但是我不適合做官,也沒興趣做官。我隻是一個江湖人,以後也會一直作江湖人。但是身為一個江湖人我目前的武功還太弱,所以,過幾天等包大哥他們在京城都安頓好了,我就會啟程去找師父,然後好好跟他學功夫。三五年之內應該不會再涉足江湖。”
白玉堂的話讓展昭一驚,“你要走?”
白玉堂笑道:“沒事了當然要走,難不成要一直留在京城閑逛嗎?”
“可是——”展昭看著白玉堂臉上輕鬆的笑容,不知為何,心中隻覺得著實不舍。在展昭的心中,一邊是兩位大哥和天下百姓,另一邊是與白玉堂瀟灑江湖。兩邊對他來說都有莫大的吸引力,失去任何一邊他都會覺得十分難舍。而眼下兩位大哥留在京城肯定不會跑,可是白玉堂眼看著就要離京,而且明確說出了三五年之內恐怕都沒辦法見麵。展昭隻覺得心中無比難過,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白玉堂察覺到展昭對他的不舍,心中喜悅之餘,更覺得感同身受。其實他也舍不得展昭,也恨不得能把展昭拐走跟他一起去闖蕩江湖。然而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又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斷送了展昭的大好前途。方才他說的那一番話都是出自真心,他是真的希望展昭可以深思熟路,為自己的未來做出不會後悔的決定。
這樣想著,白玉堂便硬下心腸,笑道:“展小貓,以後我學成了功夫,再回開封府找你。到時候你升了官,可不能不認老朋友哦。”
聽了白玉堂這句話,展昭更加感到心裏堵得慌,忍不住又灌了一大口酒。幾杯酒下肚,展昭的臉頰一片通紅,斜睨著白玉堂似笑非笑的模樣,氣鼓鼓地道:“那小皇帝也是荒唐,封什麼不好,竟然給人封個外號叫禦貓。”
“禦貓?”白玉堂哈哈一笑,“這挺好啊。你本來就長得像貓,現在剛好有個恰如其分的外號,多貼切。怎麼樣,還是五爺當初眼光獨到吧。我敢說我肯定是全天下第一個叫你展小貓的人。”
哪知道,展昭聽到白玉堂這句話臉上的神情更加沮喪了,他無語地瞪著白玉堂,吼道:“你還幸災樂禍?!我好好一個人,讓你起了個外號調笑了這麼久,我不跟你計較。本來隻有你一個人叫,而且是在私底下,這樣就罷了。可是現在皇上親口封了,那可是金口玉言,他一張嘴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了。到時候我隨便見到一個人就一口一個展小貓的叫我,你說我難不難受?聽著別扭,然後還不能反駁,不能揍人。因為那是皇上封的!真是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