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了啦,”李豆嗬嗬笑著抱起珍娜,“這年頭兒,跟誰混不是混哪,再說你看還有誰比我有錢的?一堆石頭掛到網上開價多少都有人搶著買,實在沒錢付工資,扔你塊石頭你就樂的屁顛屁顛的……”
“你夠了喲,”麥爾斯警告他,“我不是狗,你別想用你東方的哲學拐彎罵我,員工也是有尊嚴的!”
“開路,”李豆轉話題的速度跟他翻臉的速度有一拚,“你,前麵探路去,我艸,你站住——”
“咋了?”麥爾斯翻著白眼停下腳步。
李豆蹲下來,看他的褲腳,“你的衣服——”
話音未落,他就突然撒腿開溜。
“嘶……”
身邊的植被大量被黑色籠罩,植物迅速死亡,不小心踩進河水裏以後,裏麵的蝦和魚紛紛浮上水麵,不到一會兒就成了幹屍,分解成灰燼。
“這——搞什麼啊?”李豆有些慌張地停下腳步,“我確定沒有被那股——我了個去……”
剛才被黑氣凝結而成的大手抓住過,可麥爾斯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被詛咒了,”麥爾斯並沒有像他那樣慌張,他抬起腳,一條黑線從褲腿上牽連到地麵,隻要他一動,黑線就牽動著天地間某種十分玄奧的氣機,在場四人一齊受到影響,“要是蒙巴沒能從地底下活著走出來,我們就得一直背負這個詛咒,走到哪兒,所有的生命,都會因為我們而死,不過我想聖殿騎士團的淨化者分隊不會讓我們有這個機會的,他們會第一時間趕到,把我們淨化,你想體驗一下嗎?十二成熟,連靈魂,帶身體,什麼都剩不下。”
“我開始討厭黑魔法師了,”李豆皺眉盯著自己的腳下,“麻蛋的,早知道剛才幹嘛跑那麼快。”
“剛才不跑隻會死的更快,”麥爾斯一屁股坐地上,“剛才追著我們跑的是黑暗結界,要是被它吞沒,我們就會被那棵立在山腰上的樹同化,我們的骨肉和靈魂還有力量,也會歸它所有,永生永世,再無解脫的可能,現在——其實也隻不過是延長了點兒時間,你想過你也會餓嗎?”
他說著從兜裏掏出一袋軍用口糧,撕開封口,從裏麵掏出一塊餅幹,但是在他的手剛撕開塑料包裝的瞬間,餅幹發黑,變成粉末,掉到地上。
“你能想像,我們被活活餓死嗎?”麥爾斯苦笑道,“不管什麼樣的食物,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它蘊含的能量就會被詛咒吸收,就算你連包裝袋也吃進肚子裏,能量也不會被身體吸收”。
絕望的情緒在四人之間漫延,要說此時誰還能笑出來,那一定不是因為心情很好,更不是苦中作樂,而是他瘋了。
李豆隨手拿起一塊河灘上的石頭,那塊結實到一無是處的石頭就在他麵前化為齏粉。
“要是蒙巴的媽還活著,我說什麼也要宰了她!”李豆也隻能用這種辦法來發泄心中的不滿了。
“黑魔法師的行事方法本來就是這樣,”麥爾斯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兒就說,”李豆撇嘴,“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一半留一半。”
“蒙巴成為黑魔法師以後,也會繼承這種性格,”麥爾斯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他隻會忠於自己的內心,就算眼前不是這樣,今後他也會變成這樣,而且改變的速度一定會非常快,黑魔法師沒有朋友,隻有敵人,即使是曾經最親密的人,也會不得不站在他們敵人的一麵,盡全力消滅他們,這些家夥滅絕不是沒有原因的。”
“凡事總會有意外的,”李豆拿起匕首,讓他比較欣喜的是,作為身體以外的唯一物品,這東西頑強地抵禦住了侵蝕,連顏色都沒變,他隨手朝地上的石頭切了一下,幾乎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把石頭一分為二,毫無壓力,“我就是那個意外”。
“自信和自大有時候真的很難分清楚,”麥爾斯聳肩,“你是我見過最固執的人。”
“肯定不是,”李豆不以為然,“你個老滑頭,你一直沒說你到底多大歲數,我就不信,你幾百年裏沒碰到一個比我還固執的?”
麥爾斯淡淡一笑,“他們都死了,死人不算。”
“說到死人,”李豆站起來,右眼皮不受控製地眨動,“在我老家,有這麼一句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都打起精神來,有客人來了,別打算投降啊,你能得到的最好下場就是燒你的時候選擇自己舒服一點兒的姿勢。”
“嗚嚕嚕……”提拉多狠命甩頭,呼吸也急促起來,如同即將發怒的野豬,“李,今後我們做朋友吧,你想要去哪兒,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保證不跟你碰麵。”
“嗬嗬嗬嗬……”李豆和麥爾斯心有契契蔫地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