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城,”李豆自信地道。
“出城?”麥爾斯不解。
“還記得秦方明讓他的好徒弟轉達的話嗎?”李豆咬牙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麥爾斯不光模仿的一字不差,連語氣語調都非常相似,“這話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有,”李豆笑了,“他了解我,為我帶這句話是想跟我說,不要去海灘,你以前來過這兒嗎?附近有沒有河,比較大的河,內陸湖也行。”
“有,”蒙巴這時從門外進來,聽到李豆的話,接話道,“向東,不到五公裏的地方,有一條康納爾河,那裏有一處水壩,是用來供全城用水的。”
“我們就去那裏,”李豆斷然道。
“那——可就離我們的目標越來越遠了,”麥爾斯頗為遺憾,“不過我相信你的朋友。”
“我把他當朋友,”李豆心情有些複雜,“不過今天見麵,我也不太確定他是不是還把我當朋友了。”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怎麼就這麼複雜呢?
一晚上都沒有辦法睡好,海灘處一直有噪音,有時候是槍聲,有時候還有喊叫,不時還有卡車和吉普車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尖叫,無法辨別的聲音,還有能量的異常波動,這麼複雜的環境裏,對於精神力異常敏感的異能者來說,簡直就是災難,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時刻把新的聲音當成威脅,判別,排除,決定是否馬上跳起來逃命,在異能者的世界裏,未知的危險隨時會因為一次被忽視的異常聲響和能量波動而造成滅頂之災。
快到黎明時,李豆叫醒了也沒有睡踏實的珍娜,還有其他人。
“有點兒不對勁兒,”李豆壓低聲音,“我們得提前離開,一直向東,碰到警戒實在過不去的時候,停下再想辦法,不然就一直向東,直到看到那條該死的河為止。”
黎明前黑暗不光光線嚴重不足,腳落地聲音也比平時傳的更遠,隻不過幾個人跑了許久,都沒有看到有人。
李豆不得不停下腳步,這種狀況實在是太意外了,眼前已經可以看到城市邊緣的土壞房,還有淡淡的雞糞味道,但是一個哨兵都沒有,這跟剛進城時的嚴格至極的防守大相徑庭,天空中沒有一個半月板的出現。
他忍不住回頭朝著海灘的方向看去。
那個方向的噪音已經沒有那麼大了,淡淡的血腥味兒彌漫在空氣中。
提拉多突然有些不安,“海灘邊上,有可能是加尼——”
“到達目的地再說,”李豆阻止了他的解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現在不是揭秘的時候。
眼看著就到城邊的時候,在前麵探路的麥爾斯傳回了信息。
總算碰到哨兵了,隻是在經過的時候,眾人不由得一陣無語。
那個孤零零的哨兵腳搭在掩體的邊上,頭枕在後麵的彈藥箱上,張大著嘴,呼嚕打的山響,現在就是過去頭大象他也不一定能醒過來。
這特麼也能叫放哨嗎?
機會難得,李豆再次向後看的時候,已經發現海灘那邊的半月板正緩緩降落,以他的了解,這一定是在就地補充能源,更換電池以後,半月板將再次掌控伊瓜雅的天空,所有的異能者將處於它們的控製之下。
是秦方明故意為之?他現在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話語權了麼?
天邊一絲微明已經露出地平線,麥爾斯的身影從一開始完全看不見,隻能感知到他發出的超聲波,到現在可以隱約看到他的身影,就在前麵不到十幾米的地方晃蕩。
麥爾斯突然趴在地上,朝著一邊挪動,手急促地來回擺。
有情況!
李豆神經崩緊,跟其他人分散到路兩邊。
前麵的空氣中多了某種陰冷的氣息,不是從海上吹來的帶腥氣的風,而是那種淡水帶來的陰寒,水壩裏不是一片平靜,正相反,水花湧動,緊接著,一個人從水裏一躍而起,跳上足有近十米高的水壩上。
在淡淡的晨曦裏,這個人就這麼站在壩上,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貼身皮衣,把他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隨著他上岸,空氣中水係能量瘋狂地湧動著朝他飛去。
水係異能者!
沒過多一會兒,水裏又躍起一個,這個人是女的,他們低聲交談了片刻,朝著臨近的工作間走去。
麥爾斯朝後退,始終沒有站起來,直到李豆的身邊。
“水係異能者,看起來像是夫妻倆,”麥爾斯眼睛盯著前麵,“他們在等什麼的樣子,這條河的入海口離被封鎖的海灘不遠,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海麵上沒有一艘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