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孫氏,傅侯爺的臉又是一陣扭曲,簡直比提及傅敬業的時候還要駭人,幾乎想要將孫氏抽筋扒皮的恨意。
傅鳳兮看在眼中,卻微微垂眸,低聲說道:“孫氏她怎麼說也是大哥他們的生母。”
傅侯爺這回是真的詫異了,看著鳳兮半晌才疑惑地問:“我記得你同孫氏之間似乎關係不太好,你這……”
也不管傅侯爺如此大驚小怪,想必任何一個知道孫氏和傅鳳兮恩怨的人聽到鳳兮這番話都得吃驚。
傅鳳兮怎麼就那麼好心地替敵人說話呢?莫不是傻了?
“不是的,父親。我同孫氏關係確實不怎麼好,但即便我再如何不滿,她也是您承認過的傅家主母,她的名聲敗壞於傅家而言隻會是災難。”
傅鳳兮平平淡淡的語調卻讓傅侯爺莫名心虛起來,尤其是聽到那句‘她是您承認過的傅家主母’,傅侯爺羞愧難當。
當初可不就是他被豬油蒙了心,寵妾滅妻才導致元配重病而亡,妾室上位來敗壞傅家名聲的嗎?
“也罷,就先將她禁足在梅苑,不準離開半步。這傅家後宅裏的事恐怕也要暫時麻煩你代為管理一下了。”
傅侯爺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憂愁萬分。他對孫氏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終是之前有諸多的事情,那個女子在他心裏留下的痕跡卻無法磨滅。
如今他的愛情已逝,傅家還有一堆爛攤子等著他收拾,怎麼能不叫他傷感呢?
至於傅鳳兮,兵不血刃就拿到了傅家中饋,簡直再棒都沒有了。
整個傅家除了傅侯爺外,最大的人就是傅鳳兮了,作為她手下的第一得力助手,念兒感覺無比自豪,“主子,您可真是厲害!孫氏費盡心機都想要攥緊手裏頭的中饋權力一下子就被你搶過來了,而她更像是一隻過街老鼠,隻能龜縮在梅苑,像狗一樣活著,簡直快哉!”
念兒這種剛來傅家沒多久的宮裏人都對孫氏深惡痛絕,可見孫氏對府上下人的打壓有多厲害了。
至於傅鳳兮,她的心境從來都不止於一府後宅,即便她一開始確實想要傅家中饋的權力,但真正到手也不見她有多興奮。
她隻沒好氣地瞥了念兒一眼,低聲輕斥:“你別得意過頭了,我讓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傅鳳兮篤定君樂白不會害傅昕月的性命才放任對方把傅昕月帶走,但轉念她又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妙:君樂白確實不會對傅昕月不利,但也正因如此,傅昕月一脫離傅家就成了一個極為不穩定的因素,誰也不能保證對方什麼時候又卷土重來。
念兒麵露難色,支吾了半天才小聲說道:“奴婢已經拜托言侍衛去查了,但是那個君樂白實在太厲害了,追出去的人跟丟後,我們幾次派人去也沒有找到蹤跡,傅昕月也就……”
“我猜君樂白應該是吧傅昕月帶去找那個所謂的三爺了,你們查到三爺是誰了嗎?”
念兒依舊搖頭。
“好吧!你派人將這事跟五王爺報備一下,或許他能查出來。”傅鳳兮無奈地歎口氣,也隻能暫時將這事放下。
她手頭上能有此用的人實在太少了,隻能寄希望於蕭承君。
而此時蕭承君也不清閑,越國太子越澤明帶著使臣不日就將抵達國都,整個國都的治安成了一大難題,而朝堂上又生變故,風雲突變。
首先,剛剛被停職在家的傅侯爺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又忽然被宣帝想起來,朝堂正值用人之際,傅侯爺就這樣被官複原職;而原本隱隱依附在二皇子黨下的傅二爺傅敬業則是再次外放成了一個地方官,遠離權力中心。
當然,傅敬業從來都沒有進過蕭國的權力中心,所以他的去留並沒有太多人關心,真正令眾大臣在意的是一直守在皇陵的宗正寺卿回到國都,私下麵見了當今聖上。
宗正寺卿,隻是一個從三品官員,既沒有權力,品級也不高,這樣的官員回國都何以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呢?
這就要從宗正寺卿的作用說起了,宗正寺乃是管理宗室事務的地方,但凡宗室子弟,甚至於皇子龍孫、後宮妃嬪犯了事皆受宗正寺管轄,甚至於連皇位繼承者的資格也受宗正寺監督。
可想而知,對於皇族傳承來說,宗正寺的權力不可謂不大;而能夠當上宗正寺卿的,必然也是皇室子弟,根基深厚。
如今這一位宗正寺卿,正是先帝胞弟已故的德慧王爺嫡子蕭承正。
蕭承正襲了父皇的爵位,乃是蕭國的二品王爺,地位極高,又因著家裏祖蔭,就連宣帝也要讓他幾分。
現在蕭承正忽然找上宣帝,眾大臣紛紛猜測,這蕭國太子該是要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