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君微微挑眉,揚聲問道:“你知道什麼?”
總不可能知道他突然‘冷落’母後的原因吧?
鳳兮卻因此笑得愈發·漂亮,輕輕地說:“三殿下當上太子了呢!”
明明是顧左右他的說辭,卻讓男人一怔,隨後了然:傅鳳兮真的猜到了他的打算。
男人終於忍不住勾起唇,露出長久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但這笑意隻在心裏炸開了花,麵上卻隻是那要笑不笑的樣子,還冷冷地問:“那又如何?”
傅鳳兮被男人的笑容迷了一眼,小心髒像是被什麼重重地撞了一下,不可抑製地狂跳起來,暗罵自己竟然也有花癡的一天,偏偏男人還要在這裏裝象,真是……
撇撇嘴,她沒好氣地咕噥:“你那母後賊心不死,宣帝在的時候就總是慫恿你當皇帝,如果等到太子登基,你還成了攝政王,她還不得想方設法弄死太子,讓你名正言順地繼位了?”
既然蕭爭鳴都能繼承皇位,也就意味著曾經被蕭國傳承了上千年的‘弑母’規則也被廢止,更意味著同樣不曾弑母的蕭承君也有了皇位繼承權,真到了那時候,心智不全的蕭爭鳴如何能是譚雨荷的對手?
恐怕到那時候就算蕭承君再不想當皇帝,也會被譚雨荷逼上帝位吧?
蕭承君現在這一手釜底抽薪不可謂是不妙,一方麵疏遠了譚雨荷,造成母子不和的局麵,如此譚雨荷對蕭承君稱帝的執念也會漸漸消退;更主要的是沒了親兒子加持的皇太後也作不了妖,隻能安安分分做她的皇太後,那宣帝就算對這位名義上的母後不滿也不會再對譚雨荷下手,從而保證了譚雨荷後半生無憂。
想到這裏,傅鳳兮不由得感慨蕭承君真是心有七竅、多智若妖,不然怎麼能未雨綢繆到這個地步呢?
隨即她又重重歎了口氣,可惜的是男人這番良苦用心卻無人能懂,還要白白承受自己母後的怨憤。
傅鳳兮擔心地看向男人,即便男人再強大,像是無堅不摧的堡壘,她還是心疼男人,心疼他的默默付出。
“怎麼?心疼我了?”鳳兮心中念頭剛起,男人忽然冒出一句,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目光露骨地調笑。
傅鳳兮被這一下噎得,頓時什麼溫情的心思都沒有,心頭火氣上浮,覺得自己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什麼壞事都沒做,被迫卷入皇族之爭,還要被蕭承君‘利用’一把,莫名其妙就得承受婆婆譚雨荷的恨意。
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無辜受罪的人嗎?!偏偏罪魁禍首還一臉無害。
傅鳳兮想翻個大白眼給蕭承君,對方卻忽然笑容一斂,神色就冷淡下來,口氣淡淡地說:“對了,你剛才在母後那裏叫我什麼?”
五王爺……
傅鳳兮:……
這回,傅鳳兮真是被梗了一口老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想要指責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可為什麼她會那麼心虛啊?
“那啥,我,我隻是……”傅鳳兮抓耳撓腮,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平日裏舌燦蓮花,關節時刻一個好的理由都蹦不出來,最後隻能如實答道:“一時習慣了。”
那叫一個心虛氣短。
五王爺微微揚眉,神情又冷淡幾分,“我與你在一起的時日不短了吧?我連‘本王’的自稱都省了,你就隻習慣了這個?”
簡直已經是指責的口吻了,傅鳳兮心中叫苦不迭,明明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啊!當時那情景下,如果她真習慣地喊出‘承君’才是作死吧?
可對上蕭承君那一雙不會說話但意味十足的眼眸,鳳兮忙不迭地搖頭,朝男人露出討好的笑:“哪裏的事?隻是那時候你母後在場,我總不好叫得太親密,免得落人口實,你也為難是不是?再說了,你在我心中本就是無人能及的五王爺,這麼喊也是我的心思,我是歡喜你才這樣喊你的啊……”
她絞盡腦汁地想著說詞,好話說了一筐,什麼甜言蜜語讚美的言詞都往外說,隻盼男人大人有大量饒她這一回。
隻可惜男人才不吃她這一套,任憑她說幹了嘴,也不為所動。
半晌,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也不說話,隻暗示性十足地瞥了鳳兮一眼。
傅鳳兮:……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的夫君會突然變得那麼無賴傲嬌的啊?!
她欲哭無淚,心裏卻一點火都生不起來。
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傅鳳兮意識到這一點,認命地閉上眼,眼皮顫動,點起腳尖,輕輕地將紅唇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