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了,不知誰喊道,但整個房間馬上就要塌了,卻沒有一個人掙脫得了綁繩,即便有個出口又怎樣,現在想要爬過去也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這時,又傳來一陣轟隆聲,對麵的牆壁也倒下一大塊,險些砸中坐在下方的莫德。不過此時人人自危,誰也沒功夫管別人的死活。“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楚科洋大叫道,希望那個突然出現的洞口裏再突然出現一個人,可惜一直無人回應。接二連三的轟隆聲從地底不斷傳來,似乎那裏發生了嚴重的狀況,不是山倒就是地裂。絕望漸漸攀上人們的心頭,難道這回在劫難逃了嗎。
就在這時,在漫天塵土中,對麵忽然站起一個人影,他默不作聲,一起來便向牆角的洞口跑去。是莫德!隻有他一個人被綁在對麵,他是怎麼逃脫的,誰也不知道。雖然真璿璣裏幾乎沒有什麼光線,但所有人還是察覺了莫德逃走的身影,也許是求生的本能激發了他們的第六感。可是,誰也沒有向他呼救,畢竟莫德是個殺人犯,怎麼會來救人呢。
希望的火苗轉瞬即逝,人們剛提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但沒一會,那個人影又回來了!他飛快地穿過無數落石,穿過目瞪口呆的人群,一直跑到房間另一頭,跑到黃警官身邊。他蹲下身子,用手裏的東西使勁割繩索,黃警官很快就感覺雙手自由了。
“拿著刀,我去追華守江。”是莫德低沉蒼老的聲音。黃警官不知道他是怎麼逃脫捆綁的,不知道他手上的刀是哪來的,也不知道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是如何做到健步如飛的,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關心這些事,還有一大堆人等著他去救。
莫德又消失在了華守江消失的地方。黃警官手上的刀很鋒利,一個接一個割開繩索,“快,快從出口爬出去。”他焦急地對每一個人說……
先是楚科洋,再是齊恩,在接連不斷的轟隆聲中,人們相繼爬出了洞口,最後一個出來的是黃警官。洞外一片陽光明媚的冬色,遠處巍峨的山巒如臥佛般沉睡——不管這兒是哪,至少遠離了逼仄和黑暗。而且,雖然身下仍能感覺到地麵的顫動,但已沒有方才那種天崩地裂的架勢,更像是小股餘震在遊竄。得救了!每個人都感到無比的疲憊,仰麵癱倒在地,半天不能動彈。頭頂的陽光穿過薄薄的山嵐照在每個人黑不溜秋的臉上,耳畔卻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
鐺……鐺……鐺……
怎麼回事。
是孛鍾的聲音!
“誰在敲鍾?”楚科洋喘著粗氣問道。
黃警官累得幾乎虛脫,但腦子還是很清醒:“這不像是錄音機放出來的聲音,也不是我命人敲的。”
“沒有人?難道說……”齊恩猛然想起那句讖語——孛鍾遙響,帝麵生金。
難道說,讖語成真了?
“景弘道長,景弘道長。”他馬上坐起來,四下尋找景弘道長的身影,可找來找去都看不見他。地上躺著的隻有他、楚科洋、黃警官、郭尺、焦扶南道長,以及小癩痢。對了,普誌道長怎麼也不見了。
“別喊了,景弘道長和普誌道長去追華守江和莫德了。”黃警官哎喲哎喲叫喚著,剛才救人時不慎碰傷了頭,否則他早也一起跟去了。
“都不要命麼。現在幾點……”
齊恩話音未落,晴天一個霹靂——
喀喇喇!
這聲音之大,震得不遠處的鬆樹都嘩嘩作響,聲音不僅回蕩在山穀中,連遠處的黒酆山脈也傳來了沉悶的回音。
怎麼回事,所有人都一骨碌坐了起來,看見的卻是更為驚人的一幕——二舟宮消失了!
沒錯,眼前的二舟宮消失了。齊恩發現他們爬出來的洞口就位於熬樞廬的籬笆牆內,離方丈臥室僅一步之遙。但問題是,熬樞廬前方的秋露湖,再過去一點的雙閣院,以及雙閣院南麵的廉貞殿,全都沒有了,眼前是一個足足三四個足球場大小的巨坑,一眼望不到底。與他隔坑相望的,居然是廣場上那個略微有點凸起的鴟宮——兩者相距至少百米開外!
鐺……鐺……鐺……
鍾聲仍然不疾不徐響著,齊恩循著聲音望去,右側的矮山坡上,那口大鍾的下方,沒有任何人……
二……舟……宮……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