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你莫不就是那鏡莊姑娘?果然如傳聞那般好看，久仰久仰。”大橘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笑容，對沉魚客氣道。
……
沉魚訕訕地笑:“嗬嗬，您說是就是吧，大人是?”
大橘笑嘻嘻地道:“斂，斂財的斂。”
沉魚點點頭:“斂大人，久仰久仰。”
綠姬白眼一翻:“沒救了……”
“什麼沒救了?剛剛端大人說什麼生意完蛋了……”大橘低頭撫摸胡須，似在盤算什麼，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表情瞬間變得陰森而狡詐，“對了，端大人，您欠我們酒樓的三十萬兩酒錢，該清一清了吧?”
綠姬:“什麼？三十萬兩?這才幾天，你都點了什麼酒?”
端心虛，兩顆眼珠子無處安放:“也沒什麼，我不過是把他埋在桃花樹下的一壇桃花釀開了。”
綠姬:“你……你回去自己跟鏡莊解釋。”
綠姬說罷，轉身氣洶洶地掀開簾子往樓下走去，應該是去結賬。
端不理會，對大橘道:“你今天如此笨拙，到底分了幾個分身?”
大橘瞬間變回憨憨的笑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不多不多，九個，哈哈。”
沉魚疑惑:“九個?分身?”
大橘:“今日太忙了，我這人向來不相信旁人的算賬能力，隻好自己親自上陣。”
沉魚追問:“你能分身?”
大橘:“小人不才，這分身和算賬的能力天下一絕，聽聞鏡莊姑娘常年在府中管家，有空常來酒樓，我們可以切磋切磋。”
沉魚繼續尷尬地笑。
洛親自給大橘倒了杯茶，放在桌上，問:“你變出九個分身，確定把賬目算清楚了嗎？”
大橘:“那是必然的，斂雖不如少爺能文善武，但經營和算賬的本事，可是天下一絕的。”
沉魚心想這大貓估計喜歡記仇，因為他對森之洛說話時，口氣陰陽怪氣的，森之洛卻沒在意，隻道:“那便最好。”
交談間，沉魚才知道原來這大橘是這酒樓乃至鬼市的三大當家之一。據說他天生聰明絕頂，善於經商，是上古神獸，亦陰陽長街的直接管理者。
而至於陰陽長街的其他兩個幕後管理者，據說一個是世代妖王，另一個是人間帝王，且雙方從不露麵，也從不插手長街生意，隻管投資，收益。
沉魚激動道:“《人妖錄》裏不是說，人與妖不得來往嗎？還說人天生陰險，善於心計，入森林者殺無赦嗎？”
大橘瞳孔驟縮，臉一沉，瞬間換回那張陰森狡詐的臉道:“原來你不是鏡莊姑娘，你是?”
沉魚心驚膽戰，大橘既然不認識自己，她女子家家也不方便自告身份，索性不說話，看著洛。
洛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喝完一杯喝茶，提醒大橘:“斂大人難道沒看見人家帶著鬥篷？”
大橘憨憨地笑:“嗬嗬，身體分了九個，這腦子也分了九個，抱歉抱歉哈。長街不問帶鬥篷客人的身份，忘了忘了。嗬嗬。”
沉魚暗自呼出一口大氣。
這大橘比森之洛還陰晴不定。
洛:“這世上有需求便有供給，陰陽長街的鬼市俗稱黑市，人妖皆可前來買賣。”
沉魚:“那不會出問題嗎？我是說人妖勢不兩立，不會打架嗎？”
大橘驕傲道:“長街規矩森嚴，在我的地盤，鬧事者死無葬身之地。”
你不就是一個知法犯法的經營者……沉魚暗自鄙視，又問:“這世間人，妖，皆可入陰陽長街嗎？”
大橘:“那可不能，來我長街者，首先必須會講人話。其次若為妖，必定是妖中血統高貴者，亦或是妖力超凡者，及其親信；若為人，必是人族皇親貴族，亦或是達官貴人，及其親信。”
說到底，不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唄。
允許人妖兩族上層人員私下來往，互相交易。卻撰寫書籍，明文規定，欺騙下層子民，人間險惡，妖間險惡，不可來往，違者定誅。
不過世世代代向來如此，利益為大，她這個現代人還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