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多了,心中就會有比較,早就辨別是瀑布的範添添,除了剛開始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那兩句千古名詩之外,很快就淡定了。安安靜靜地騎在馬上,享受著,水珠四濺,帶來的濕潤水汽。
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瀑布,下到六歲的柳澈,上至古稀之年的秦風,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在他們眼中,那些從山頂流下來的水布,就像是四蹄生風的白馬狂奔而至,又像是一匹寬闊的白絹,在風中搖擺。
飛瀑直下,水珠撞擊到岩石上,在陽光的照耀下,變換成五彩繽紛的寶石,劈裏啪啦,珠盤玉落。
除了範添添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驚呆了,秦風撩起車簾,表麵白發飄飄,仙風道骨,可是雙手竟然微微顫抖、心中更是震撼非常。
小柳澈從馬車上跳下來,仰起脖子,用虔誠的目光注視著前方那麵寬闊的白練,水麵上倒映著他孩童般的迷戀。
連一向神經大條、不拘小節、更不喜歡文縐縐的封山都隻是沉默地注視,不言不語不動一下。
“範公子,你剛才說這是什麼?幕布?”孫言正第一個開口,說的話卻讓範添添驚訝的差點咬了舌頭,這些人竟然不知道瀑布?難道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瀑布?沒見過還沒聽過嗎?要說自己的手下這些年紀輕輕的丫頭、小子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孫言正是什麼人,曾經的朝試狀元,趙驍他爹手下的工部尚書。堂堂工部尚書不知道瀑布?
範添添很驚訝,可是這種驚訝隻是在她的心裏和眼底,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一分來。調轉馬頭,甩蹬下馬。範添添裝作不經意地從秦風、柳泉、方海、烏德剛等人的臉上掃過,看清了他們眼中的崇敬和癡迷,範添添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些人是真的沒有見過瀑布,更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聽到過。
“孫大人,不是幕布,是瀑布。瀑,水從高山上陡直流下來,遠看宛若好看的白布。”
“瀑布,好名字。範公子,你之前誦的那兩句詩能不能再誦一遍,我剛才聽著很是有感覺。”烏德剛有些期待地看著範添添。
“這首詩一共是四句,諸位大人聽好。”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範添添身形筆直,麵帶微笑,看著眼前激起迷蒙水霧的瀑布,心中超然物我、口中詩歌朗朗。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好詩,好詩!範公子,這詩可是你的筆下?”柳泉當了半輩子官,讀了一輩子的書,如果沒有意外,這個世界上,他最喜歡的東西將是他柳家幾千冊的藏書而不會是他的重孫子柳澈。
初見瀑布的震撼,在聽到李太白的《望廬山瀑布》之後,柳泉心中激蕩,眼裏竟是淚光點點。七年了,曾經不釋手的書,已經整整七年沒有碰過了。文人相近,這樣優美的詩歌,讓他一時間激動的不能自已。
見得多了,心中就會有比較,早就辨別是瀑布的範添添,除了剛開始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那兩句千古名詩之外,很快就淡定了。安安靜靜地騎在馬上,享受著,水珠四濺,帶來的濕潤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