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親爹老子(1 / 2)

正當小黑屋裏的幾個人惴惴不安的時候,鐵門被推開了。一道強烈的光線立刻衝進了屋子裏,幾個人全都被刺得睜不眼眼睛,隻好閉上眼低下頭做老實聽話的好孩子狀。

兩個警察走了進來。看了蹲坐在地上的幾個人,問:“誰叫張大民?”

張大民一聽差點嚇哭了,說:“這事帶頭的不是我……”話說到一半,想到如果再說下去就得把帶頭的張恨古說出來,當著這幾個鄉親的麵,實在是太沒麵子了。這話即使要說,也得等到了審判長那裏再揭發張恨古不遲。想到這便停下來不說了。

張恨古哪裏知道張大民已經有了出賣他的打算,見第一個要提審的居然不是他張恨古卻是大民兄弟,急忙說:“警察同誌,張大民是跟著跑腿的,我是帶頭的,還是先判我吧。”

張恨古並不是打腫了臉充胖子,而是他對死早已經考慮了很久,在死亡與生存的邊緣打了無數個滾了。不要說受審,就是立刻拉出去槍斃,張恨古也不會再皺眉頭。

“滾你一邊去,還輪不到你說話!”一個警察瞪了張恨古一眼,拉上張大民出了門。

“當”地一聲,鐵門再次被關上。屋子裏頓時又變成了黑暗的世界。

“老古,他們會把大民怎麼著?”幾個跟著張恨古逃跑的弟兄都圍到了張恨古身邊。他們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最多就是喝點酒打打群架,哪裏見過這樣的世麵?被關在這裏已經嚇壞了,還要跟傳說中一樣去過堂,這讓他們怎麼不緊張呢?

張恨古除了上次讓便衣從平江抓回來給狠打了一氣,也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曆。但是現在他成了大家的主心骨,隻好不斷地安慰大家,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不過在心裏,張恨古卻想,他們接到張民生的消息馬上就向中國逃,按理說他們穿山越嶺跑得夠快,怎麼還是讓花海縣的警察給抓住了呢?按理說,即使讓人抓住也應該是傣幫人民軍的邊防部隊,而不可能是警察,而且是花海縣的警察。

花海縣的警察抓他們與邊防軍抓他們有什麼區別呢?張恨古的腦子再好用,也想不通這一層道理。如果他知道村主任張民生的舉動,就再也不會這樣莫名其妙了。

其實不僅是他想不能,就連通風報信把他們送到警察局的張民生都想不通,不就是幾個平頭老百姓嘛,這世界上增加一個不多,減少一個不少,抓起來槍斃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弄個套讓他們去鑽?

有人說,政治與戰爭的區別,就是流血與不流血。其實戰爭並不見得流血的,政治也未必不流血。戰爭是直來直去的,政治往往是拐彎抹角的,即使有直達的快捷通道,也要多繞幾個彎子。田守仁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要把花海縣的影響降到最低,當然就要把責任推得更幹淨一些。本來是一件因為處理不當造成的群體事件,當有外來勢力幹涉的時候,性質就已經變了。

部分親華勢力煽動不明真想的群眾鬧事,當政府平息事件時,這些人企圖越境逃跑被抓獲歸案。還有比這樣的結果更有意義的嗎?

可憐的張恨古,可悲的張大民,他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成了親華派的代表。

張大民被帶到了一間不大的屋子裏。張大民環顧四周,這裏四麵都是牆,隻有一道小門通到外麵。屋子頂有一盞白熾燈泡,發出幽幽的光線,似乎這裏已經離著陰間不太遠了。隨著身後那道鐵門重重地關上,張大民的心也就隨著那一聲飛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