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恨古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打了一個盹,感覺隻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一睜眼夜已經深了。這一晚上雖然算不上驚心動魄,也忙了張恨古一個不亦樂乎。當時全靠了一股子玩命的勁頭才背著小梁跑了那麼遠,現在想起來幾乎都是奇跡。要知道,四海酒家雖然離著花海醫院隻有幾百米,可是背著一個人,居然比警察的汽車跑得都快,那速度可以跟劉翔有一比了。
張恨古到病房那邊看了看,發現門口有警察站崗,猜想可能人命案子比較大,在沒有查清之前不會讓自己見當事人小梁與和菜頭。想來自己在這沒有作用,就想還是回學校吧,夜裏山路再不好走,也比在這裏睡長椅要強。再說了,學校裏一下子失蹤了三個老師,還不把校長急病了?回去通知林校長,好讓林校長把課重新安排一下。至於小梁與和菜頭,這裏有護士,說不定一會他們的家長親人就該來了。
張恨古一邊想一邊往醫院外麵走去。當他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發現,醫院大門前也站了四五個警察。任何人都可以進來,但是想出去那是門兒都沒有了。
在調查清楚事件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離開醫院。
張恨古不明白,一個簡簡單單的食物中毒,至於搞得這麼興師動重嗎?就是有媒體記者來采訪,即使曝光也沒什麼丟人的,至多把老板關起來判個幾年,再不行把老板娘也弄進去,讓他們在監獄裏過幸福生活……為什麼不讓他們這些無關人員出去呢?
警察說不讓出去,當然張恨古就出不去。沒有辦法,也隻好在這裏將就一夜了。張恨古再次找了一個長椅,打掃打掃土幹脆躺了下來。昨天小梁還說要讓張恨古睡她那裏呢,那時候張恨古美滋滋地想,小梁的床一定要舒服死了……現在可倒好,連病床都睡不上了。估計今天花海醫院裏,隻有太平間那還有床位了。
其實這次事件並沒有死很多人,至少張恨古隻看到鄰桌的那幾個人倒了下去,似乎是死了。而小梁與和菜頭他們隻是嚷肚子疼,卻沒有看到什麼其他症狀?張恨古不是醫生,也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人,想找個人打聽一下都不可能。折騰了大半夜,張恨古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幹脆把外衣脫下來蓋到身上閉上眼睛睡覺。
久違的感覺呀,張恨古想。前幾個月的時候,他還在北京的大街上睡地鋪呢。記得當時大眼馮說了一個詞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做幕天席地,意思是說把天當做被子……這小子好有才呀,居然能想出這麼貼切的詞來。哪天我要是當了大官,一定要請大眼馮做軍師……再封個皇後吧,張默默當然是了。三宮六院就不要那麼多了,有小梁就夠了……
“起來,起來!”
張恨古正做美夢呢,被人硬生生從長椅上揪了起來。
張恨古揉著眼,心裏這個氣,真有一種想殺人的感覺。要知道,這麼美好的夢,一人人一輩子能做幾回?
賠我的夢……張恨古暴躁起來,就想有暴打驚擾了自己好夢的人。還沒有來得及發做,睜開眼發現在他麵前的是一臉嚴肅的大胖臉蛋——光榮的人民警察同誌。就如同一個吹足的氣球突然爆了,張恨古隻是誇張地張了張嘴,再也沒了聲音。
“您找我有什麼事?”張恨古問。
“昨天四海酒家你在場嗎?”警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