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民嘴裏雖然嚷得凶,但並沒有真的追到張恨古家裏去給他燒房砸玻璃。作為一名村主任,好歹也算半個國家工作人員,這種打砸搶的事隻能讓別人雲做。再說,那麼多老鄉都說要文鬥不要武鬥,一個電話打到報社去,讓張恨古倒黴去吧。沒準還讓教育局開除公職,還得老老實實回東大村聽他的調遣來呢。
想到這裏,張民生立刻回家,翻出報紙找到舉報熱線,立刻就給《北聯日報》打電話,反映南家窪小學的情況。
當電話按通後,值班記者問他有什麼事情要反應?張民生一下子給卡殼了。
對呀,自己要反應什麼問題呢?總不能說我討厭張恨古這個人,你們幫我把一個叫做張恨古的老師收拾一下吧?
張民生的小兒子讓學校接走再送回來再接走,按說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借口,不過張民生真的不知道學校裏這樣折騰有什麼用意,拿這些沒憑沒據的告狀估計也沒有人理。吭哧了半天,張民生終於想到了一個最合理的借口,“南家窪小學體罰學生,我兒子讓他們給打了!這事你們管還是不管?”
“哦,是這樣。這種違反青少年保護法的事情,我們當然要管。請留下您的詳細地址,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與您見麵。”值班記者這幾天正好想找個學校出點風頭,於是爽快地記下了張民生的聯係方式。
就在值班記者躍躍欲試的時候,編輯部裏走進來一個時尚的女人。她穿了一身粉紅的絲線上衣,緊身的齊鼻小短裙,黑色的絲襪,把身材的凹凸有致都表現出來。唯一讓人遺憾的是,無論怎麼打扮,也掩蓋不住時間在臉上流逝的痕跡。後麵看值一千,前麵看值一磚。這句話用在這位女士的身上,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進來的這個人,就是北聯日報最著名的記者黃葉秋,專門以敢捅大事也整大官出名。
她拿起值班記者的電話記錄,掃了兩眼,然後丟進了垃圾箱。說:“正好這幾天我要到花海縣去采風,這件事你們不要管了,我去報道一下算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欺負的對象,卻讓黃葉秋記者搶了先,值班記者打掉了牙隻能往肚子裏咽。還得陪著笑,說:“黃姐去采訪再合適不過了,花海縣那個地方民風不好,我要去了還有些膽小呢。黃姐千萬注意安全哪。”嘴裏這麼說,心裏卻已經罵了一千遍了,恨不得黃葉秋一到花海縣就讓黑幫流氓把她就地搶奸一百次,最好弄個千人斬錄了視頻上了網才好。
五朵金花在北聯雖然叫得響,但是到了花海縣,還有幾個人認識你呢?
黃葉秋卻並不管別人怎麼想,拿起電話就給花海縣打電話.“喂,花海縣文化局嗎?我是《北聯日報》的記者,最近我要到你們縣裏采訪一下素質教育開展情況可以嗎?什麼,還得請求主管副縣長?那你們主管副縣長是哪位?我直接給他打電話。”
掛斷了這個電話,黃葉秋又撥打花海縣主管文化教育衛生工作的田守仁副縣長的電話。接電話的是田守仁的秘書,說:“對不起,田縣長在開會,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轉告他。或者您在十分鍾後再打過電話來。”
黃葉秋把電話一扔,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架子。我就直接去采訪,看看你們能不能攔住我?”
這個時候的田守仁,正在與林得配向胡誌清彙報花海縣教師素質考試的事情。雖然這件事說起來容易,但是真正操作起來,方方麵麵的工作都在做好。比如命題、監場、閱卷,以及成績的登統與使用等等,需要多方麵的協調。
胡誌清說:“這件事具體操作由教育局進行,與警察、交通、人事各方麵的關係由協調處進行統一安排。我隻強調一句話,那就是一定做到公開、公平、公心。不能因為這次考試讓廣大人民教師產生負麵情緒。”
從縣長的辦公室出來,林得配拉了男守仁一把,說:“廁所,去不去?歲數有點大了,體質不行嘍。”
田守仁眼前一亮,就知道這個林得配有話要說,卻不能去他們兩個人任何一個辦公室。猶豫一下,跟著他一前一後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