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聽姐姐說的。”林湧泉順口答道。徐士清暗暗在心裏怪文蕙多嘴,林湧泉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姐夫也別怪姐姐,是我軟磨硬泡,姐姐才說的。要怪就隻管怪我吧。”
徐士清聽到這裏敷衍地笑了笑,道:“哪能啊,我隻是怕你來了,冷落了小姨子。今天可是你們的新婚之夜。”
林湧泉笑道:“姐夫多慮了。文蘭雖年輕刁蠻,也懂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況且,文鏢師是她爹,她巴不得我快點過來呢。”
聽他說得在理,徐士清不得不相信,也就沒再多言。
林湧泉又問道:“姐夫,驗屍可有結果了?”
“還得再等一個時辰才能開始初檢。”
“一個時辰?”林湧泉的反應跟最初的徐士清一樣,覺得耽擱時間有點長,但轉眼,他的眉頭又舒展了開來,“看來姐夫請來的這位仵作是個高人,我過去出門在外,也看過不少仵作驗屍,可沒見過這麼仔細的。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白誌遠笑了笑,仍沒回答。
徐士清代為回答:“這位是我請來的白誌遠,白先生曾經在蘇州府擔任過仵作。”轉而又問,“你有沒有聽文蘭說起過我嶽父最後接的那趟鏢?”
“她能知道什麼?鏢局的事她向來不過問。”
徐士清一想,也對,文蘭除了玩,什麼都不懂。看來還是得找小蓮多問問,如果這趟鏢有陰謀,那托鏢人就與此案大有牽連,所以,一定要找到那個托鏢人。
“妹夫,”徐士清低聲道,“我有幾件事,要托你回去向文蘭妹子打聽一下。”
“姐夫請說。”林湧泉一臉正經地回道。
“我想知道,在嶽丈出門之前,有誰來過家裏,最好讓她寫個名單給我,我也好一一去查找。”
“嗬嗬,姐夫,這事我早讓她做了,可惜這丫頭也不知是笨還是粗心,竟一個也回想不起來。後來我才想到,平日裏,她要不是在後院練武,就是在自己的房裏發呆,真的有客也輪不到她出來招呼。”
“那倒也是。”
“不過,既然姐夫說了,我就讓她再想想。”
“那就有勞妹夫了。”
“本屬分內之事,何必客氣。”林湧泉道,“我總覺得此事跟紅籌寺大有關聯,因而想去一趟紅籌寺,明日中午我便動身。隻是文蘭一個人在家,她的傷又未痊愈,故而,我想讓她去貴莊跟姐姐同住,也好有個照應。姐夫,你看如何?”
聽他說要去紅籌寺,徐士清便跟陳南城相互對視了一眼。他當然不想跟林湧泉同行,兩人差不多時間趕到那裏,極有可能在那裏相遇,如果他現在不說出自己的打算,到時候碰到了,反而會很尷尬,於是他隻好說:“我也想去紅籌寺,既這樣,明日中午我們一起出發。”
“好啊!”林湧泉擊掌道。
這時,有人在身後輕輕咳了一聲。
徐士清知道那是白誌遠。
“莊主,你此去紅籌寺,路上大概要耽擱好幾日吧?”白誌遠問道。
“我盡量速去速回,不過究竟要花多長時間,我現在也不能確定。
白先生有何吩咐?”徐士清問道。
“吩咐不敢當。隻是,我剛才粗略查驗了一番死者腦部的傷口,覺得頗為眼熟,但我已經想不起該手法出自何處,恐怕得回去查驗舊案資料方能確定。莊主既要遠行,我又不宜在此久留,我想請莊主將死者屍體運至我指定的地點,待莊主回來,再到寒舍找在下,不知莊主意下如何?”
徐士清聽他說,嶽父腦部的傷口似曾相識,心中一興奮,又聽白誌遠要將屍體運回,顯然是要細致勘察,哪還會反對,當即應道:“多謝白先生,明日我便著人將屍體運至先生指定的地點。”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白誌遠道。
這時,徐慶帶了幾個人送水進來。徐士清知道這水是用來衝洗屍體身上的酒糟和醋的,他恐洞內人太多,會打擾了白誌遠,便對林湧泉道:“賢弟,我們出去聊會兒吧。”
林湧泉嗬嗬笑道:“知道,知道,白先生幹活不喜歡別人在旁邊。”
兩人一起走出山洞,不消多時,陳南城也跟了出來。幾個人在洞外的斜坡上坐了下來。
“賢弟,我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麼認識文蘭的?”等坐定之後,徐士清便問林湧泉。其實,這個問題在他心裏憋了很久了,文蘭總是對此支支吾吾,怎麼都說不清楚。
林湧泉倒很坦白:“我們是在今年的元宵節燈會上認識的,可說是一見鍾情吧。當時,她被一群地痞流氓調戲,我正好在場,就替她教訓了那幫人。後來,我又將她送回了家。從那以後,我們便常常出來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