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爹正好不在島上,我們這就出去走走。你在房裏這麼久,也的確悶壞了。”說罷,便又挽住了他的手。
紫樓是一座三層樓的房子,一層有好多間,他們一出門,每間屋裏都伸出兩個頭來。有一間屋裏走出一個老婦人,他一看,正是王媽媽。隻見她上前對林清芬說:“小姐,莊主交代過,徐公子不能出房門。
請回吧。”
“王媽媽,你也太多事了吧,有我陪著呢。徐公子是我的夫婿,你們說話可得有分寸。”林清芬寒著臉說。王媽媽無奈,隻得告退。
林清芬攜著他的手走出樓道門。徐濱隻覺得她的手有一個什麼動作,他不及看清就已出了門。他知道其中必有機關。他決定等回來時,再看個清楚。當下他裝作精神舒暢的樣子,感歎道:“好久沒呼吸新鮮空氣了,這裏的風景真不錯!”
林清芬見他心情轉好,非常高興,道:“現在還不是最美的時候,等到了春天,你會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紫丁香、紫茉莉。”
徐濱問道:“這島上有房子,周邊又有不少小山,中間還造了個池塘。有山有水有池子,風景這麼好,卻怎麼看不見人?”
難得他肯好好跟她說話,林清芬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笑道:
“怎麼會沒人?都在樓下藏著呢,要是有陌生人走動,樓下立時會射出箭來。”接著,又警告道,“你可不能乘我不在時在海邊亂走,我可不希望你被亂箭射死。還有,這海裏決不能去,你看海麵上沒有一條船,因為海裏養了許多鯊魚,若是有人冒險乘船來,還沒靠近島,就會給鯊魚吃了。我爹曾找人訓練過這些鯊魚,它們見了熟人就潛到海裏,見了生人,就會躍出來吃人,好厲害呢!”
徐濱聽了暗暗心驚。
一會兒,徐濱又裝作無心地問道:“那咱們兩人走在海灘上怎麼沒人射箭?鯊魚又怎麼沒跳出來?”
“當然,有暗號的。”
“我怎麼沒見你發什麼暗號?”徐濱假作懵懂。
“怎麼能讓你看見?”她眉頭忽地一皺,“你專問這個是想逃嗎?”
徐濱沉下臉道:“我好奇,問個話還不行嗎?”
林清芬見他臉色不對,忙換了一張笑臉道:“濱哥,你別生氣。
這個暗號,現在恕我不能說。隻要你答應跟我成婚,不要說這種小事,整個玉龍山莊和三個島都是你的。”
徐濱沒吭聲。
他裝作心曠神怡的樣子,望著前方。
“能出來在海邊走走真是太好了。”隔了會兒,他道。
“你喜歡出來散步嗎?”林清芬立刻道,“那以後隻要我爹不在,我就陪你到海邊來玩。”
徐濱兀自笑了笑,又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常在海上劃船。”
“怎會不記得?”林清芬細聲吟了起來,“‘難忘。文期酒會,幾辜風月,屢變星霜。海闊天遙,未知何處是瀟湘’——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常在船上念這首柳詞呢!”
徐濱蹙眉念道:“‘念雙燕,難憑遠信,指謩天,空識歸航。’”念罷,長歎一聲。
林清芬變了臉。
“這是寫情人分離之苦的詞。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徐玉簫?”她說到此已有悲聲。
徐濱冷冷地回頭看她一眼,輕聲道:“是不是隻要我答應休了簫妹,與你成親,你便會放了我?”
林清芬忍住眼淚,道:“那還有假?你若成了我的夫君,我豈能關著你?你以為我願意關著你嗎?”
徐濱想,幹脆先答應了再說,等他們放了我,我回去麵見我爹,到時候再怒斥這對父女的無恥行徑,看爹如何定奪,我就不信他會讓我做林家的女婿。想到此,他便爽快地說:“那好,我答應你。”
“真的?”林清芬又驚又喜。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喜歡被你一直關著嗎?”
“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雙頰緋紅,聲音顫抖,想要過來抱他,又有點害怕,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那、那我過、過幾天去跟爹說,他這些天不在莊子裏,等他一、一回來,我就立刻跟他商議咱們的親事。”
“嗯。”他淡淡地答應了一聲。
她看著他的臉,忽然又不相信地叫道:“我可是一不顧婚約,二不計你對我如何,死心塌地把什麼都給了你,你可不能辜負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