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周景提著兩個皮箱,跟在婦人身後,緩步進了賽德大廈,和一行人進入電梯,到了十樓的茶館門口,唐紫芸卻改變主意,說有些餓了,兩人就又步行去了九樓,進了快餐店。
快餐店很大,裏麵賣的是各式特色小吃,雖然很晚了,客人卻仍很多,光顧這裏的,大都是青年情侶,兩人選了靠近窗邊的位置,坐在餐桌邊,唐紫芸抬手打了響指,叫來服務員,點了兩碗螺獅粉,又叫了幾樣小菜,一杯飲料,就把菜單放下,歎息道:“好了,就這樣吧!”
周景忙說:“紫芸,我晚上吃過東西,螺獅粉來一碗就成了!”
唐紫芸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你啊,就別自作多情了,這是給我自己點的,從中午到現在,我水米未進,都快餓暈過去了,再不用餐,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景歎了口氣,望著那張精致的俏臉,內疚地道:“抱歉,紫芸,是我不對!”
唐紫芸擺擺手,臉上現出煩惱之色,輕聲道:“別說那些,你先把昨晚的經過講一遍。”
周景有些傻眼,呐呐地道:“講哪段?”
唐紫芸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恨恨地道:“就講怎麼會出現在我房間裏,其他的別亂說!”
周景不住地撓頭,半晌,才說:“當時情況不太清楚,我是喝醉了,被他們抬到房間裏的,稍微清醒時,就發現,已經躺在床上了,連鞋子都沒有脫”
唐紫芸做了手勢,打斷周景的敘述,蹙眉盯著他,憤然道:“這樣說,你那時是清醒的了?”
周景連連搖頭,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不是的,當時醉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那,那你怎麼會”唐紫芸臉色通紅,杏眼圓睜,咬著朱唇,恨恨地說不出話來。
周景當然清楚,她要表達的含義,卻苦於無法解釋,就歎了口氣,沉吟道:“紫芸,當時,確實不知道是你,還以為是李副所長講的,不知你聽到沒有,他那時好像說過,要找小姐的!”
經他提醒,唐紫芸忽然憶起,當時在酒桌上,確實有人提過這話,那幾人還曾因此開過玩笑,講過葷段子,就覺得極為委屈,雙手捧臉,盯著桌麵,怔怔地發呆,半晌,才搖了搖頭,眼圈一紅,潸然淚下,哽咽著道:“誰都不怪,就怪我自己,是我命不好,就該有這樣的磨難。”
周景極為窘迫,忙抽出紙巾,遞了過去,輕聲道:“紫芸,不要難過,事情已經出了,還是應該坦然麵對,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能做到的,我一定會滿足!”
唐紫芸卻麵罩嚴霜,一把推開他的手,怒聲道:“別碰我!”
周景神色尷尬,半晌,才歎了口氣,摸出一顆香煙,點燃後,皺眉吸著,不再吭聲。
很快,服務員端上兩大碗熱氣騰騰的螺獅粉,又端上小菜和飲料,唐紫芸也是餓急了,顧不得埋怨周景,拿起一雙筷子,就開始吃麵,那副狼吞虎咽的樣子,全沒有半點淑女的儀態。
隻是,這婦人就是天生麗質,雖然不矯揉造作,但那種天然流露出的嬌憨之色,讓周景很是欣賞,看著她吃麵,腦海裏回味著昨晚的情景,就覺得恍如隔世,一時間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十幾分鍾以後,唐紫芸把筷子放下,抽出餐巾紙,擦著嘴角,也覺得有些難為情,就嫣然一笑,歎息道:“吃飽了,心情也好多了,說吧,想怎樣補償我,那兩個皮箱裏,不會是錢吧?”
周景點上第二顆香煙,皺眉吸著,輕聲道:“紫芸,你很聰明。”
唐紫芸豎起秀眉,恨恨地道:“怎麼,真當我是庸脂俗粉了?”
周景暗自吃驚,忙道:“紫芸,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就是想彌補過失。”
唐紫芸卻有些泄氣,把頭轉向旁邊,望著窗外霓虹閃耀的夜色,煩惱地道:“怎麼補償,我也不知道,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才能補償到鵬飛呢?”
周景很是頭痛,有些無奈地道:“紫芸,禍是我闖的,要怎麼發落,你盡管提好了。”
唐紫芸沒有吭聲,半晌,才伸手摸起桌上煙盒,從裏麵抽出一顆香煙,點燃後吸了兩口,就咳嗽著道:“沒想好,就是覺得恨你,你把我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的,真不知怎麼辦才好!”
周景歎了口氣,把餐桌收拾幹淨,將皮箱放到桌上,哢地打開,誠摯地道:“紫芸,錢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且,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也就很難挽回了,但無論如何,生活總要繼續,就讓我們都坦然麵對,心平氣和地,盡量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重新開始,可以嗎?”
“抱歉,我不需要錢!”唐紫芸神色冷漠,也異常堅定,把皮箱合上,推到周景那邊,雙眉緊蹙,默默吸煙,不知在想著什麼,兩人都沒有開口,就這樣坐著,過了幾分鍾,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拿起手機,看了號碼,就按了關機鍵,起身離開,走出幾米遠,又停下腳步,緩緩轉身,一字一句地道:“周景,請記住,你曾經傷害過一個善良的女人,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