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那個小賤人和她那個病秧子娘可得意了呢,不知怎的,在老太太跟前兒就得了臉了,有時倒要把我和文嫣比下去了呢!今兒那小賤人鬧出這麼大的事,看老太太來日還願意見她!”
小趙氏一邊說著一邊指天畫地,眉飛色舞間頭上那支赤金步搖都跟著晃了幾晃。
那架勢就仿佛她已經親眼見了,洛青染要因為這事被趙氏責罰似的。
“是啊,爹,”洛文嫣也融融一笑,“今兒這事,無論來日結果如何,於我們都是有利而無害的!”
“哦,這話怎麼說的?”洛昇似乎被女兒的話勾起了幾分興趣,便問道。
“爹您想啊,一來今兒晚上鬧得人心惶惶地,闔府上下,都為她亂成一團,祖母已然不高興了,就是洛青染現在說是受傷了,一時遮掩過去了,可誰知她是真的傷了,還是見情勢不好,自己裝的呢!她那個人,最會裝模作樣了!”
這番話說完,又撇撇嘴,接著道。
“若是她真受了傷,那於我們,便更是好事了!”這話說到後來,已帶上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小趙氏心知女兒在想什麼,忙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
“如何要說更好?”洛昇看了女兒一眼。
“爹您想想,若是她真受了傷,且傷的很重,大伯一家,還能有什麼心思管旁的事?您前些日子不是說,大伯因事撤了他私鋪管事洛三的職位,您一時折手麼,眼下不正是個好機會?咱們趁著大伯無暇在意下邊的事,便再給他安插個人進去,他又如何能知道?”
“嗯,說的有理,我兒聰慧!”洛昇滿意地點點頭,讚許道。
“都是爹您教的好。”洛文嫣亦恭維道。
“哎呦,你們父女兩個誇來誇去的,都把我晾在一邊。”小趙氏掐著嗓子嗔了一句。
“夫人莫氣莫氣,今晚上為夫便好好地陪著你。”
“老爺。”小趙氏與語換休,滿麵桃花。
洛文嫣見狀,便悄悄地退下去了。
她走後,洛昇夫婦兩個便更沒了忌諱,猶自廝混了半宿。
回芙蓉樓的路上,洛文嫣問秀妍。
“你說,這洛青染是真傷假傷?”
“奴婢不知。”秀妍小心答了一句。
小姐自從上次挨了老夫人的打,性子更加陰晴不定了,說不準哪句話應對錯了,又要惹她發火。
因而近些日子,秀妍說話做事都小心謹慎的很,生怕哪裏不對再觸怒了洛文嫣。
洛文嫣像是沒聽見秀妍回話似的,自己邊走邊自言自語地說著。
“我看她像是真的,那臉色白的跟個鬼似的,也不像裝的!哼,她命怎麼就這般大?大冬日裏的,跌進池子裏也死不了,今兒讓人追殺,還是死不了…難道,她真是命不該絕麼?”
秀妍戰戰兢兢地跟在她身後,也不敢搭話。
誰知走著走著,洛文嫣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對秀妍道:“你說,她是不是請了什麼大羅金仙保佑!”
“小姐,奴婢,奴婢不知。”秀妍給她唬了一跳,忙抖著聲音答道。
嚇死她了,小姐這麼一驚一乍的,簡直快要了她的命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會說不知道,你說我成日裏要你做什麼!還不如養條狗呢,還會叫喚兩聲!”
果然。洛文嫣聽了秀妍的話,大聲罵了起來。
“小姐恕罪!”秀妍強忍著淚水跪下磕頭求饒。
小姐也不知怎麼了,以前雖也有些脾氣,但到底不會這樣對她,可自從挨了老夫人一回打,便性情突變,時不時地就要責罵她。
她心裏委屈,但也沒辦法,隻能忍著,隻盼望,小姐早些恢複如常,再這般下去,她不知哪一日,自己便要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