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的世界裏,灰色的名字隻代表死亡。

沒有人知道,清早頭上常年存在的橙色名字是一個帶著多麼深重的血海仇殺的符號。

身為前任的血盟的副團長,清早所經曆的東西遠比她所表現出來的更多。

作為血盟和個人成名的附帶品,殺人與被殺成為了生活裏一股潛在不可見的洪流,卻是無時無刻不潛行在身旁。

沒有幫手,沒有前奏和預兆,隻是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裏,所有的黑暗奔襲而來,成為這輝煌的空中浮遊城堡最陰暗的一麵之一。

清早不是一個寬博的人,至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遠比桐人等那些等級高超的強人來的更加自私和殘忍,也許同樣的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會放過那些侵犯自己的人,而清早,總是事後悄悄地將對方處理掉。

有限的珍愛和關心,給予那些深深信任和關心著自己的人就已經顯得不是很寬裕了。

而今日,由於時間緊迫,加之現在的清早除了洛達隻有自己,隻能自己出手。

那個一開始高傲而堅強的靈魂,到現在真切的展現在自己麵前脆弱和單薄,早已深深植入了清早的內心,雖然在他帶領下的這個小小團體,不及血盟的輝煌和成就,更沒有閃耀的外表,但是在這裏清早卻真切的得到了空虛的自我所真正向往的東西。

自由的心,和溫柔的包容。

所以,為了這個溫暖的地方,也為了這個真實地陪伴著自己的青年。

危險,一定要在其真正成長之前決然地掐掉。

慢慢走近了靠著樹幹接受幾縷陽光有限的照拂的青年,蒼白而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肩頭,然後如同纖細的蝴蝶一般靜止。

像是兩尊深深印刻在歲月中的石像,就那麼地老天荒地相守在一起。

就,這樣安靜就好。

沒有多餘的嘈雜,沒有拜托追蹤的慌亂和緊張。

抱歉了,幾根延遲的毒針,會帶給你們別樣的享受的。

撒,去接受地獄的恩賜吧。

溫和陽光裹挾著緩緩飄落的黃色棕葉,迷離而唯美。

“生命,在這個荒涼虛偽的世界中,是多麼的廉價和脆弱,又是多麼的沒有價值。”

經曆了較長時間的奔波顯得有些疲憊的臉上,朱紅的雙♪唇難得展現在之下,喃喃地吐露出主人此時的茫然和失落。

突然,迷離的眼角瞥到了一個名字,瞳孔瞬間微縮。

三立?!

細膩的汗水緩緩溢出,整個手心瞬間變地汗濕起來,同時原本沉靜下來的大腦再次開始急速地運轉。

明明危險的目標是洛達不是麼?為什麼在轉移之後三立卻死掉了?

抬頭看著那邊平靜祥和的洛達,清早的心境突然亂了起來,該怎麼說呢?

就在清早眼神飄忽的時候,洛達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控製麵板。

“誒……總一怎麼想起來給我發信息了……”說罷手指便點了上去。

“等……等一下!……”清早下意識想要去組織,卻難以企及洛達下摁的動作。

“額?……怎麼,有問題麼……什麼?!”

林間吹起安詳的風,柔柔的溫度,緩緩劃過所有人的心境。

看著洛達蒼白的臉,清早緩緩地垂下手,停頓的瞬間欲言又止,卻又啞然無法說些什麼。

生命是多麼的脆弱呢。

無可阻擋地,就那麼逝去呢。

清早眼神空蒙地凝視著那個一身脆弱的青年。

“抱歉,我……要回去!”

“……嗯。”

那一霎那間,原本已經開始接近的兩個靈魂卻仿佛突然隔過了天涯海角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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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迅速從眼前分離,人影在林間幻化成急速的風一般疾馳而去。

清早安靜地跟在洛達身後,隻見他臉上已經滿是豆大的汗珠,嘴唇因為長時間的啃咬,帶上了冰冷的青紫色。

“哢嚓!”

一聲清脆的作響,洛達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斷裂的樹枝,早就虛軟的雙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清早隨即停下了自己的高速的步子,在前方粗大的樹幹上用力一蹬折返到了洛達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