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清早就一直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年。
直到自己發生了車禍。
清早忘記了很多東西,確切的說,是腦子裏以前總是莫名地冒出來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隻知道存在過,卻早已想不起來他們到底是什麼樣子,於是,清早在失望之餘,也開始了自己相對較為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交往,正常的學習,正常的生活……
父母都在為自己的正常而驚喜和高興,卻隻是換來了清早的疑惑——
前幾年雖然自己不喜歡交流和溝通,但不代表自己是個傻子啊,這些東西都是以前就會的,隻是拿出來用了而已,為什麼父母這麼高興呢?不過,看在父母難得這麼開心的份上,自己也沒有必要去糾結些什麼了。
清早依舊是渾渾噩噩地度日,隻是以一個較為正常的方式而已。
清早直到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她從來沒有要否定自己的存在,而現在,卻又一個人突然站出來說,自己所謂的一切都隻是沿著他人設定好的軌跡來運行的,自己的存在知識別人的複製品!
仿佛曆史的舞台上上演了一場精彩紛呈的舞蹈,主角卻被告知自己隻是一個提線木偶,所有的精彩都隻是沿著提線人的旨意來進行的。
多麼的可笑,又多麼的……
讓人絕望。
清早努力告訴自己,這個人說的話不可信,但如果不可信的話,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此時卻不能夠由自己控製,自己的事情她好像全都了解?!
甚至於她的存在連茅場晶彥本身都是存在的!
像是落入了深淵,永永遠遠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救贖。
我……該怎麼辦……如果我隻是對方的一個附屬……如果其實這個身體本身就不是屬於我的……如果說她打算將我給抹殺掉……
黑暗的四周傳來陣陣壓迫,氧氣在被抽走,窒息一點點降臨,冷漠地舒適著她臨死的掙紮,然後在死期到來的瞬間,義無反顧地將之絞殺。
我……不想死……真的真的……不想死……
直到此時,清早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已經有了多少難以割舍的牽掛,溫柔和善的媽媽、嚴肅但疼愛自己的爸爸、可靠忠誠的夥伴們、總是笑眯眯的樓下阿姨還有門衛大叔……
[但是,那些都是你受到她的影響才感受到的,並不是你自己的人生。]
不對!那就是我的感情!我的人生!……
[你隻是一個複製人格而已。]
開什麼玩笑,複製人格什麼的……都是騙人的!那都是電影裏才有的東西!
[放棄抵抗吧,你本身就隻是一個無意中產生的衍生物而已,早晚是要被抹殺的。]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你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掌控權,而你現實中的身體,也將不會再屬於你。]
不……不……
……
————&————
而另一邊,沉默的茅場晶彥和“清早”都看著下方的場景。
此時的桐人已經被橫穿過胸膛的長刀固定住,而一副色迷迷樣子的須鄉則狂笑著撲在了無助的亞斯娜身上,用力扯著她的衣物,一旁的桐人則悲痛地怒吼著。
“還真是惡心的家夥呢。”
“清早”有些不耐煩的瞥了瞥嘴,卻在瞅見一旁茅場臉上的黯然時終於忍不住一腳踹了上去。
“嘶——怎麼了?”
“哼!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曾經是朋友又能怎麼樣!你這麼愁眉苦臉地看著那家夥,會讓人以為你愛上那個色鬼了呢!”
茅場臉上聞言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