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於果家裏,珊珊正和夏天拉扯著,珊珊在家裏悶了好久,想要出去找小姐妹們逛街,但接領父命要好好看著珊珊的夏天卻不可能放珊珊出門。
一時間兩人扭做一團,夏天抱住珊珊的右腿,坐在地上不起來,珊珊怎麼說怎麼哄都不接茬。
“你好討厭啊!我已經陪你一整天了,現在我要出門!出門!”
“不行,不行,爸爸說讓我看好你的!”
“叔叔,救命啊!”
敲門聲響起,夏天跳起來去開門,打開門,三妹抱著頭盔站在門口。
“什麼!於果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裏就跑了?”
了解了前後發展,三妹很是氣憤,於果果然是個很不靠譜的人!
珊珊搞清楚三妹是夏天舅舅委托照看夏天的人,如臨大赦般的把夏天委托給三妹,挎著包包逛街去了。
三妹無語地看著淩亂的房間,一腔怒火無處可發。
三妹正要給於果打電話,屋內的座機響了起來。
夏天接起電話:“喂,你好。”
“小子,你可算接電話了。我給你發短信你為什麼不回?康複中心那邊打電話說你已經三個月沒有交錢了。怎麼回事!你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你能不能負擔,要是沒這個能力你也別充大個!你把字簽了,人我接回來,我負責照顧……喂,你說句話呀,這麼半天了你一句話不說,什麼態度!”原來打來電話的是於果的爸爸於建國。
“你找誰啊?”
電話那邊,老於被噎住了,停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於果家麼?”
“是的,不過他出去了。”
“出去了?你是誰啊?你……在於果家幹什麼呢?”
“我是夏天,我現在住在這裏,於果是我爸爸。”
電話那邊的老於明顯又被驚到了。
“於果是你爸爸?”
“是的。”
“你多大了?”
“八歲……你是誰啊?”夏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夏天莫名其妙地放下聽筒。
三妹和夏天一起動手收拾淩亂的房間,卻聽到夏天肚子咕嚕咕嚕唱歌的聲音。原來夏天除了早上吃過的一點兒不熟的雞蛋和熟過頭的麵包片,中午吃了幾口泡麵之外,就什麼也沒有吃到了。
夏天餓了,三妹張羅起給夏天做飯。但是拉開冰箱門的瞬間笑臉就垮下來了。
這是什麼樣的人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啊!冰箱裏除了幾個蘋果和幾瓶啤酒之外……一覽無餘。
當三妹和夏天逛完超市,抱著一堆食材剛走到樓下就看見二樓房門外站了一個人。
那人在趴在門上的貓眼兒裏往屋內瞧,瞅了幾眼又換到窗戶邊兒,企圖從窗簾的縫隙中看清屋內的情況。
怎麼看,怎麼鬼鬼祟祟;怎麼看,怎麼可疑!
三妹拉著夏天躲到一個工作台後麵,掏出手機給於果打電話。連打了兩遍,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無可奈何的三妹將東西放在旁邊的地上,示意夏天乖乖等在工作台後麵不要出聲,自己四處看了看,發現一根撬棒,悄悄拿起那根撬棒,沿著樓梯上到那人的身後。
正在這時,留在夏天那裏的三妹的手機響了起來,那人聽到電話響一回身就看見三妹正高高地舉著手裏的撬棒。
“你……你要幹什麼?”
三妹猶豫了一下,僵在那裏,那人也不敢動了,二人有些僵持。
電話鈴聲停了,三妹和那人還是很尷尬地保持著僵持。
電話重新響起的時候,夏天攥著手機從工作台後露出了小腦袋。
那人看到樓下突然冒出來的夏天,和夏天手裏閃個不停的手機,用手指著樓下,示意讓三妹去接電話。三妹看到那人伸出手,一緊張,撬棒就隨著三妹向下的肢體動作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三妹緊張地看著那人滿臉不相信地倒地。
於果和大勝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門外停著的兩輛警車,燈光閃爍。
急匆匆進屋,滿屋子的人,正有一位警察在檢查大家的身份證。
“於建國……李三妹……蔡鵬飛……”
被稱為於建國的老人一臉鐵青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個手絹捂著腦袋。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那個,我是……那個……我住在這裏……這是我朋友。”於果向警察解釋道。
查完身份證後,警察掃視一圈眾人:“說說吧,這都怎麼回事。誰是這裏的負責人?”
大飛立即回答:“我我我,我是這兒的老板。”
“你這修理廠上邊怎麼還住人啊?”
“值班,值班的。”
“你們這值班的住的條件還不錯嘛。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突然聽見樓上亂成一團才上來的。一進來就是剛才那個情況,一個小孩兒,一個女的,女的手裏拿一凶器,老頭已經倒在地上了。”
“剛才是你報的警麼?”警察轉向李三妹,三妹點頭。
“誰把你打傷的?”
於建國指向三妹:“是她。”
“你把他打了,然後你報的警?”警察叔叔的一邊眉毛已經吊到發跡線以上了。
“你怎麼打人呢?你這可不對啊!這是我家,你知道他是誰麼……對了,你到這來幹什麼來了……”
“我上這兒來幹嗎?你說我來幹嗎?你說你會照顧夏天,結果呢,讓夏天跟一個和你一樣不靠譜的女孩兒一起。要不是我來,夏天就一個人在屋裏了你知道麼!”
“不是,那你來你也不能打人啊是不是……”
“吵,接著吵,要不要我給你們找個地方慢慢吵啊!”警察看看三妹又看看於果。
“不吵不吵,您問,您問。”
“你報警說有人闖入,是誰啊?”
“他!”三妹指著於建國。
“笑話!你知道我是誰麼?我闖入?哼!我是他爸爸!”
於建國指著於果,警察望向於果,於果點點頭。
警察看了一圈兒大人,又轉向了守在一堆食物旁的夏天:“小朋友,你是誰啊?”
“我是夏天,我是他兒子。”小手指向於果。
“哦,那被打的就是你爺爺嘍!”
可是夏天搖搖頭:“我不認識他。”
捂著腦袋的於建國大吼:“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有這麼個孫子。”
警察看著於果:“怎麼回事?你生這麼大一兒子,還瞞著你爸?”
“我也是一天前才知道我有個兒子的,不信你問他們。”
被點名的大勝和三妹連連點頭。
“負責人知道這個情況嗎?”
“不知道啊,他跟我說他沒結婚沒孩子我才讓他住樓上的,於果你怎麼還瞞著我啊!”
“我不說了我才知道我有個兒子,他昨天才從美國飛到北京的,這個……這個女的可以作證。”
警察看向李三妹,李三妹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點名:“啊?!哦,對,我是首都機場地勤組值機員李三妹,這個孩子是我從飛機上接下來的。今天也是我受他舅舅的委托來看看這孩子和他父親剛一開始生活過得怎麼樣才過來的。我來了之後發現孩子被他爸爸留在家裏,都餓得不行了,家裏也沒有吃的,我就帶他出去買吃的回來做飯。結果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個老……老先生在門口鬼鬼祟祟,就以為他是匪徒報警了……他舅舅現在在美國。”
“你說這孩子的媽媽也是美國人?”
“啊?!是,他媽媽是美國人。”
“那這案子涉外了,我得讓分局來處理。”
“別別別,您不用麻煩他們,我們這就是個誤會。這怪我們,怪我們溝通不暢,理解誤差,這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對吧?”
於果瞪大了眼睛看向大家,大家都配合地點了點頭,隻有三妹瞥了一眼於果:“什麼一家人?我不是哦。”
“你怎麼不是啊,是不是孩子他舅讓你來的?你是不是他舅舅的朋友?女朋友對吧?以後八成還是孩子他舅媽吧?這不是一家人嗎?”
這幾句話達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聽完這話後,三妹竟然露出些開心的表情,也勉強地跟著點了點頭。
“一家人是吧?那行,我簡化處理。你報警有人非法闖入,是他對吧!那現在,這家的屋主要不要告他?”
“不用不用,自己人自己人……”
“又沒問你!”
警察衝著大飛點點頭,大飛看看於果,於果盯著他,大飛趕緊搖頭。
“不告不告,誤會。”
警察又問於建國:“她把你打成這樣,你要不要告她?”
老於捂著腦袋看了三妹一眼,哼了一聲,扭過頭,看看於果,又看看三妹,最終搖了搖頭。
警察將身份證件塞給於果:“以後家裏事料理幹淨,別老麻煩政府。快帶老爺子去醫院看看吧。”李三妹先開口了:於果在一旁一個勁兒的點頭,連勝說謝謝謝謝,麻煩您了麻煩您了。
送走警察離,“於果先生,我得跟你談一下。泰勒先生……”
“你先等等!還輪不到你。無關人等都先走吧,我要和於果談一談。”於建國打斷三妹,站起來。
“談什麼啊?有什麼好談的?茶話會啊?我今兒酒喝多了,又被你們嚇了一跳,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談,我就想睡覺!各位,包括你,就說你呢,都哪兒來的回哪兒。”
“你這是什麼態度!”於建國憤怒地衝著於果大喊。
“就這態度!看不慣你走啊,沒人請你來!你跑到我家來就為罵我是混蛋啊,有地兒說理麼?你怎麼比帝國`主義還霸道呢!”
“你別跟我油腔滑調的,你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於建國指向夏天。
“這事兒特別簡單。我當年不是去過一次美國麼,認識了他媽媽,然後就有了他,他媽媽也沒跟我說過,就把這孩子養這麼大了。這不他媽媽不在了麼,他自個過來找我,跟我這兒住上幾天就回去了,回美國去和他舅舅幸福大團圓去了!”
“他媽媽不是不在了麼,那誰管他?”
“人家有個舅舅,有錢人,就算沒人管他,還有人家國家呢,還有美國政府,不用咱們操心。”邊說著,於果邊滿不在乎地揮揮手。
“什麼話!什麼叫不用操心,那是你兒子,身上流著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