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2 / 3)

你要跟我分手是吧?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還能為什麼呀……我有人了。”

“什麼時候的事啊?”

“就這……幾天。”

“這人我認識麼?是愛情麼?”小艾帶著最後一絲的期盼,以及更多的痛苦,咬著牙問。

“你不認識。是愛情,我覺得是。”大勝沒有被酒精完全刺激到頭腦,依然堅定。

“是愛情就好,齊大勝,我謝謝你沒瞞著我。其實今天一開始我挺懵的,沒想到你這還真是真的……我以為我會挺難受的,但其實吧……其實我現在一點都不難受……”小艾一邊說著,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再見,祝你幸福。”說完,小艾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瓶轉身就走。

於果見狀,也不再管喝的爛醉的大勝,起身跟了上去。三妹看著大勝,似乎不認識他。大勝衝三妹笑笑。

“齊大勝,你怎麼能……你怎麼是這樣的人呢!”

三妹搖搖頭,起身離開。

酒店裏,夏天盯著電腦屏幕,查找著跟感冒發燒等疾病有關的信息。

夏天起身走進浴室,打開淋浴的水龍頭,將水溫調解到涼水的位置。隻見他脫掉身上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走進浴盆。涼水打在夏天的身上,夏天一個激靈跳出浴盆,停了十幾秒,卻猛吸了一口氣,咬咬牙再次走了進去。涼水澆在夏天的身上,夏天不住地哆嗦。

全身濕嗒嗒的夏天走出浴室,哆哆嗦嗦地站到空調底下,打開空調,將模式調到製冷,將風速開到最大,空調冷風下的夏天環抱著肩膀,不住地打著哆嗦。

經過了一夜又是冷水又是冷風的洗禮,夏天成功地暈倒在學校。泰勒接上三妹奔到夏天所在的醫院,剛好看到穿著工作服的於果拿著病曆和化驗單,正要穿過醫院的問診大廳。看到泰勒和三妹,於果迎著走了過來。

於果劈頭就罵:“夏天病成這樣你都不知道,你怎麼照看他的。高燒三十九度五,燙得像烤地瓜一樣。剛剛抽了血化驗,血項特別高。”

三妹拉開神情激動的於果,讓於果先帶自己和泰勒去病房看夏天。急診病房裏,夏天躺在病床上,嘴唇發白,雙目緊閉,臉被高溫燒得紅撲撲的。

醫生將三人叫去辦公室,看著檢查報告說:“由呼吸道引起的急性支氣管肺炎,一般來說三歲以下的孩子比較容易得這樣的病,這麼大的孩子……不是特別多見。”

“會不會有危險?”於果一聽,急得滿頭大汗。

“危險倒不太會有,但是需要住院治療。”

“住院?除了住院以外還有別的辦法麼?因為馬上我們要帶他去美國,有沒有可能先在這邊做一些基礎的治療,然後等他到了美國再去住院呢?”

泰勒話一出口,引得醫生不太高興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孩子的什麼人?”

“我是他舅舅。”

“他父母來了麼?”

於果忙回答道:“我我我,我是他爸爸。”

“他現在的情況,必須要住院,否則我們不能對他的病情負責。至於你說的情況,我建議你們慎重考慮,一般情況下是不能做飛機長途旅行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是說,美國的醫療條件會更好一些,我們……”

醫生更加不高興了:“急性支氣管肺炎在哪兒都一樣,在美國用的藥和治療手段和這裏沒有區別,孩子現在的情況是需要休息,長途跋涉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對他來說不現實,而且萬一在途中發生一些緊急狀況,沒有辦法處理的。”

“醫生您不用說了,我們住院。”於果無視泰勒的存在,在醫生遞過來的住院通知上簽了字。

盡管泰勒不情不願,但考慮到夏天的身體,他還是登上了回美的飛機。高燒不退的夏天開始喃喃自語,於果湊近看看,發現夏天還是緊閉著眼睛。

“夏天,爸爸在這呢,怎麼了?”

“媽媽……媽媽……”

於果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條連衣裙和一頂假發,在洗手間裏對著鏡子捯飭自己,甚至還在胸前墊了兩團衛生紙團。

燒得迷迷糊糊的夏天沒有認出眼前的人是女裝的於果,身手拽住於果的衣服:“媽媽,你去哪兒了?我好想你啊。”

“媽媽去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地方,過得很開心的,你不用擔心媽媽。”

夏天掙紮著起身,抱住於果:“媽媽,你不要走了好麼?我不想讓你走……”

“好,媽媽不走,媽媽陪著你。”於果拍拍夏天瘦小的脊背,將他放回到床上,夏天沒有氣力的地閉上了眼睛:“舅舅要帶我回美國,可我舍不得爸爸,但是爸爸好像並不想讓我留在北京。媽媽,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傻孩子,你爸爸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他最喜歡最喜歡的人,就是夏天。”

“我洗了冷水澡,水特別冷,但是我咬著牙堅持下來了,我還吹了空調,我知道要是我生病了,就坐不了飛機了,這樣就可以留在爸爸身邊了……”

聽著夏天的話,於果的眼淚流了出來。

“媽媽,你別走了,跟我和爸爸在一起,好麼?我參加了學校的足球賽,但是沒有贏。贏的人可以得到獎勵,去雲南旅行。媽媽,你知道雲南在哪麼?”

“知道啊,雲南就在彩雲之南,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地方。”

“我想去雲南,你能帶我去麼?”

“那得等你把病養好了,等你身體恢複了,讓爸爸帶你去雲南,好麼?”

三妹拿著背包來到病房門口,看到身著女裝的於果在夏天的床頭,一邊撫慰著夏天,一邊為夏天唱歌。

大勝戴著大墨鏡,春風得意意氣風發地來到旅行社,和三妹商量將旅行社盤出去的事情,然後又一路哼著歌,開車去了墓地。

和賣墓地的年輕人談定了價錢簽好了字,大勝喝著啤酒坐在自己的那一小塊兒墓地邊兒上,看著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老於聽說夏天想吃炸醬麵,立刻在自家廚房忙活起來,分別裝好一盒麵條,一盒炸醬鹵和一盒扁豆鹵,用毛巾包裹住,放進手提袋,隨後小心地提著手提袋,一路快趕到醫院。

於果給夏天盛了一小碗炸醬麵,看到老於又端出一盆扁豆燜麵遞給於果。

“幹嘛還弄兩樣啊?”

“不費事兒。”

於果接過飯盒筷子,剛要吃,看看身邊的於建國:“你呢?”

於建國擺擺手:“你們甭管我,我家裏還留著呢,多得很,回去再吃。”

於果拿過飯盒蓋,撥出一半,遞給於建國:“一塊吧。”

爺兒仨一塊吃麵,一模一樣的動作吸麵條,發出一模一樣的聲音,畫麵很是溫馨。

吃晚飯後,剛恢複一些夏天體力不支的睡著了。

於建國看著於果。

醫院天台,於果遞給老於一根煙。“嗯,我想帶夏天去一趟雲南。之前學校組織冬令營,夏天特別想去,因為生病沒去成,我想……別讓他有什麼遺憾……在咱們家。”

“機票多少錢?”

“我準備開車帶他去,正好大飛這幾天收了一輛二手越野車,我好好收拾收拾,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路費由我出。”

沒想到老於會這樣說,於果不可思議地看著老於。於建國吐出一口煙:“就像你說的,如果一定要走,別有什麼遺憾……在咱們家。”於果也沒接話,打著火兒,給於建國點上,北京幹冷的冬天裏,父子倆默契地保持著沉默,抽著煙。

手裏拎著一個裝滿了各種治嗓子藥的塑料袋,三妹來到醫院,看到於果正站在走廊上。三妹指指病房,低聲問:“夏天怎麼樣?”

於果比畫著一個大碗的形狀說:“好多了,中午還吃了這麼大一碗麵呢。”

放心些的三妹掏出潤喉糖塞給了於果:“我聽你嗓子都啞了,給你帶了點藥。”

“泰勒剛打電話問夏天,我跟他說好多了。他說他下周有個案子開庭,等處理完就來接夏天。”於果拿著藥的手一哆嗦,問:“那大概還有多久?”“十多天吧。”“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於果一邊說著,一邊拉住了三妹的手,雙眼深情款款的望著三妹,驚得三妹倒吸了一口涼氣。

“夏天想去雲南,我答應他了。請你,別告訴泰勒,他要是問起的話,你就幫我們打打埋伏。十天,隻要能幫我們爭取到十天的時間,我們這趟就能走完,就看你了。”

於果好說歹說才把三妹從震驚中拉回來,“你得讓我好好想想,不管怎樣,總之我不想騙泰勒,你知道的,我和泰勒……”

“我懂,我懂……那你再想想,其實你跟不跟他說不重要,反正我這也都準備好了,箭在弦上的事兒,就等夏天再恢複一點,我們就出發。”

“我覺得你也再好好考慮考慮吧,真的。”

“行,我答應你。”

“噢,對了,小艾辭職了,準備去美國,這事兒是今天我和她吃飯的時候她告訴我的,我看她的心情……反正你看吧,這事兒告不告訴大勝,你定。”

於果現在一想大勝和小艾的事就鬧心。這大勝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思前想後,於是還是給大勝打了個電話,把小艾辭職去美國的事說了。

墓地裏,大勝站在自己墓地前,摩挲著還沒有刻字的墓碑:“你別怪我,不是我這人見異思遷,的確是現在趕著了需要用錢。我看上你那是真心實意的,但人家小艾跟我這麼些年,雖說有名無實吧,但我心裏那也是把她當媳婦了。現在她要去美國,你也知道,美國那地方,壞人多多啊,她一個姑娘家,手頭再沒點錢,萬一讓壞人給騙了呢……天底下像我這樣的不多了,可是老天爺你還就是不讓我多活幾年,這不叫天妒英才叫什麼呀……為了讓我媳婦能過得好點,我就隻能把你賣了換點銀子了,反正也是作貢獻,給我,給我媳婦不是一樣嗎……”

天色漸漸暗下去,墓地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大勝自己還在低聲的念叨著……於果和小艾對坐在咖啡廳的一張桌子兩邊,桌上,大勝交給於果的銀行卡放在二人中間。

“聽說你要去美國了,這是大家夥湊的一點意思,沒多少,你帶上,多少能管點用。”

小艾看看於果,拿起銀行卡:“密碼呢?”

“密碼?你等一下……”

於果拿起手機,要給大勝打電話,小艾伸手攔住他,問:“有多少錢你總知道吧?”

“我……忘了。”於果被咄咄逼人的小艾質問得啞口無言。

“齊大勝他就不敢親自送過來麼?還得找你!”

“不是,小艾,是,這是大勝讓我給你的,他知道你要出國了,估摸著你需要用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