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就告訴了悠悠這個消息,悠悠道:“全府上的人都知道了,隻怕就咱們這裏不知道。”
“大夫人問小夫人可要送些禮物賀喜去?”吱吱問。
“不送。”悠悠幹脆利落。
吱吱便說:“也是,送了也白送,她又不領小夫人的情,況胎兒若有什麼不好,又怪責是咱們送的禮物犯了衝,所以還不如撇了清淨。”
正說話間,就見明月送了老夫人元宵節去廟裏求的平安符來,說是小夫人臨盆在即,老夫人讓小夫人萬事當心些,務保順利生產。悠悠讓吱吱給明月打了賞,便將那平安符貼於床頭上,繼續看書,安安靜靜,心平氣和的。
如意軒那邊卻因為悠悠沒有送賀禮,頗在趙士程跟前念叨了幾句,趙士程道:“悠悠臨盆在即,足不出戶,隻怕還沒有人將這喜訊傳到她耳裏呢!”
圓儀還是有些不悅,雖然並不為那賀禮,隻是好不容易尋著悠悠一個可以給她說辭的地方,便不願意輕易放了過去。
趙士程見她不依不饒的,便笑道:“那可要我去綠綺軒一趟,幫你通傳一聲?”趙士程說著,假意要走。
圓儀忙去拉他,矯情道:“不要啦,我不願意你倆見麵的。”
趙士程這才笑著攬了她,討好道:“我替悠悠送你份賀禮吧!”
“什麼賀禮?”
“帶你去遊沈園若何?”趙士程問。
圓儀搖頭,“不好,我剛懷孕,還要安胎,不想出門去,現在還是初春,沈園也沒得好**觀賞,四五月時,桃花盡開,柳枝盡綠時,再帶我去。”
“那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替你辦來就是。”
“我許久沒見煙花了,公子可否放煙花給我看?”圓儀撒嬌。
趙士程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能替你摘得,我也會替你摘的。”於是當即命了雨墨去籌買煙花。
入夜,天盡黑透,吱吱正服侍著悠悠準備安置,忽聽窗外一聲禮花綻放的聲音,猛地一驚。接著窗外禮花燃放不止,吱吱出去探看了回來,報說:“原來是公子在花園裏放煙火呢!”
悠悠見吱吱兩眼放光,笑道:“咱們一起去看看。”於是由吱吱攙扶了,大腹便便緩緩出了綠綺軒。久未踏出院門,悠悠不禁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錯覺。不知何時,積了一冬的雪早就化去,滿園的額黃淺綠,新鮮刮辣的,假山上薜荔藤蘿,杜若白芷,在幾場春雨過後,藤蔓也泛出清脆的顏色,散發出草木萌發時特有的微微的清香馥鬱。假山後頭火光一閃一閃的,大抵便是煙火燃放的地方。悠悠在吱吱的攙扶下加緊了步子,繞過假山,便見一片開闊空地上,趙士程引著雨墨、玢兒等下人燃放煙花。地上樹立著一枝一枝的煙火,嗞嗞地向上噴著亮白煙火,真可謂火樹銀花。煙火耀亮的光線前,歡呼雀躍地站著一個綠衣女子,脫去笨重的冬裝,隻著了春裝,身段婀娜,輕巧聘婷的,宛若春花嫩蕊,一星兒一星兒透著嬌滴滴的嫩。
悠悠驀地停了腳步,吱吱也跟著停了下來,朝煙火的方向努努嘴,道:“小夫人,那不是三夫人嗎?這樣又蹦又跳的,哪有一點懷孕的樣子?”
“有公子護著,自然是不怕的。”悠悠眉心蹙了蹙,言語間透出一絲酸味。
吱吱再看時,趙士程的手分明搭著圓儀的腰,圓儀小鳥依人般斜倚在他懷裏,吱吱憤憤道:“從前公子對大夫人一往情深,專一而癡情,叫人看了擔心,如今他真的濫情起來,又叫人心裏不是滋味。”
悠悠笑道:“你這會兒還沒成為公子的人呢,就有這般吃不完的醋,將來要真成了公子的人,不要成天浸在醋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