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1 / 3)

心閣院門口,抬頭看著“婉心閣”三個字,趙士程苦笑起來,一顆滾燙的淚水滾淌在麵頰上。婉心閣,婉心閣,住在婉心閣裏的女人早就沒有了一顆愛人的心,她的心留在了陸府,留在了陸遊身上,這趙府的高牆大院鎖住的不過是一個虛妄的軀殼而已。

唐婉追出了暖閣,倚在暖閣門口,看著洞開的院門迎著一條石子小路,趙士程就在那條小路上趔趔趄趄地走遠。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裏滑落。青碧拿了件披風兜住唐婉肩頭,憂傷道:“這是何苦來?這是何苦來?小姐,你至於這樣對待公子嗎?這樣的精神折磨恁誰都受不了,何況一個愛你這麼深的公子?”

唐婉搖著頭,像一枝風中帶雨的花枝弱不禁風,喃喃道:“青碧,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明明愛著公子的,你為什麼不肯說出來?”青碧鬱悶。

唐婉看著青碧一臉懵懂與焦灼,話到嘴邊卻隻是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她的苦楚誰人能解啊?

趙士程一路暈頭轉向、跌跌撞撞地走,他所能去的不過是綠綺軒罷了。春夜,露似珍珠月似弓。趙士程進到悠悠房裏時,吱吱正抱著孩子給悠悠逗弄,可愛的小男孩發出小嬰兒特有的呼聲,逗得二人哈哈大笑。見趙士程進來,悶悶不樂,鬱鬱寡歡,悠悠朝吱吱努了努嘴,吱吱便抱著孩子出去了。

悠悠往床的內側挪了挪身子,再拍拍自己騰出來的空位,笑著招呼道:“坐吧!”

“晚上可以躺這裏嗎?”趙士程訕訕的,看著悠悠的額頭上纏著月子中才戴的抹額,煞是滑稽,雖然心情不好,也不好意思地笑將起來。

悠悠了然,便道:“你不嫌我沒有洗澡身上臭,你就盡管躺著唄。”

趙士程立即孩子氣地笑著,一骨碌上了床,鑽進悠悠的被窩裏,悠悠有些羞赧地靠在他懷裏,問道:“我身上很臭,對不對?”

“不是很臭,隻是多了母親的味道。”趙士程伸手捏捏悠悠的鼻子,悠悠笑著拍開他的手,從床頭拿出一疊宣紙,每一頁上都工整寫了一個名字,趙士程細細看去是趙文英、趙修儒、趙雁泓、趙若帆……

趙士程指著那個“趙修儒”道:“就這個名字吧,咱們的孩子就叫趙修儒。”

悠悠莞爾一笑,擱下取名的宣紙,依偎在趙士程懷裏,試探著問道:“是吃了婉姐姐的閉門羹,還是圓儀的閉門羹?”

“你猜!”趙士程心裏悶悶的。

“婉姐姐。”

“你怎麼知道?”趙士程驚奇地抬起頭來。

悠悠淡然一笑,“我和圓儀豈能入你的心這麼深?愛一個人得不到回應,這是你心裏最痛的殤,除了婉姐姐,還有誰敢給你臉色看?圓儀對你,我是不知,單我對大哥哥,恨不能像小狗兒一樣圍著你轉,像影子一樣跟著你,沾著你,讓你永遠也甩不脫……”

趙士程“噗嗤”一笑,笑著剜了悠悠一眼,邪壞道:“要不是你在月子中,我就直接讓你長我身上,不必讓你巴巴的去做什麼狗兒影兒了。”

趙士程言語**,悠悠立時兩頰緋紅,羞赧地捏起粉拳輕捶了趙士程一下,就被趙士程捉住了。將她的小拳頭握在自己的手心裏,趙士程無聲無息黯然地歎了一口氣。

是夜,趙士程留在悠悠房裏,一連數夜皆是如此。

悠悠每日裏都喝了王劍開來的調理身子的湯藥,下紅卻不見少,隻越發多起來,人也總覺得怏怏然不爽利。一日,吱吱又端了一碗藥湯進來,悠悠盯著那晚苦澀的黑汁便蹙起了眉頭,同吱吱嘟噥道:“吱吱,我覺得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