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可觀的收益:他隻是從送貨人那兒取得甲安、安放一段時間、再送去給藍汀,便可收取百分之五十的利潤。硫磺湖摩托車俱樂部每個月都有這麽大的交易量,而藍汀他們隻是從事類似買賣的三個組織之一,其他兩個分別在哥德堡和馬爾默附近。這三個組織加起來,每個月大約為他帶來五十萬克朗的進帳。
然而他心情還是很糟,便將車停到路邊熄掉引擎。已經三十個小時沒有睡覺,頭有點暈,下車伸伸腿,順便撒個尿。夜裏很涼,星光閃亮。此處離耶爾納不遠。
他內心的矛盾在本質上幾乎可以說是觀念問題。在斯德哥爾摩方圓四百公裏內,甲安的潛在供應量是無限的,需求量之大也不容置疑。其餘便是後勤問題--如何將貨從甲地運到乙地,或說得更精確些,就是從塔林的地下工廠運到斯德哥爾摩的自由港。如何確保貨品能定期從愛沙尼亞運到瑞典?這是個一再出現的問題,事實上也是最大的問題和最弱的一環,即使已行之多年,還是每次都得臨機應變。最近搞砸的機率實在太高。他對自己的組織能力相當自豪,以威脅利誘的手法建立了一個運作良好的網路。四處奔走、鞏固合作關係、協商交易、確認貨品送到正確地點,這一切都得靠他一人。利誘方麵,便是提供給像藍汀這樣的承包者一筆相當可靠、沒有風險的利潤。係統的運作很好。藍汀無須動一根手指便能拿到貨,也就是說沒有壓力極大的買貨行程,也不必和任何可能是緝毒小組或俄羅斯黑手黨的人打交道。藍汀知道巨人會送貨過來,然後收取他百分之五十的酬勞。
威脅則是用在發生糾紛之時。曾有一個多嘴的街頭賣家發現太多有關供應鏈的秘密,差點扯出硫磺湖摩托車俱樂部,迫使他不得不出手教訓他。
他很善於教訓人。
但監督的工作漸漸變得太過沉重。
他點燃一根煙,把腿靠在田園邊一道門上拉拉筋。甲安是個隱秘且容易掌控的收入來源,利潤高、風險低。武器買賣很冒險,光是想到其中的風險就不值得。
另外,企業的間諜工作或走私電子零件到東歐,雖然近年來市場已經蕭條,偶爾做做卻也是必要的。
但是從波羅的海引進妓女的投資,則非常令人不滿意。這交易不僅隻是零頭買賣,還隨時可能引發媒體歇斯底裏的長篇大論,以及那個名為瑞典國會的奇怪政治團體的爭論。妓女隻有一個好處,就是人人都愛召妓,無論是檢察官、法官或警察,甚至偶爾還會有國會議員。誰也不會挖得太深,把這一行給搞垮。
就算是死了的妓女也不一定會引起政治騷動。如果警方能在幾小時內逮捕到衣服上還沾有血跡的嫌犯,那麽殺人犯便會被判刑,然後在牢裏或其他某個偏僻的機關待上幾年。但四十八小時內若未發現嫌疑人,根據他的經驗,警方很快便會有更重要的案子要查辦。不過他還是不喜歡妓女的買賣。其實他根本就不喜歡妓女,不喜歡她們濃妝豔抹的臉和喝醉酒以後的尖銳笑聲。她們不乾淨。而且可能會有人想到向警方或記者尋求庇護或泄漏秘密,到時他就得出麵給予懲罰。假如泄漏的秘密夠嚴重,檢察官和警察便不得不有所行動,否則國會真的會蘇醒過來,表達關切。妓女這生意爛透了。阿托和哈利.朗塔兄弟正是典型例子:兩個沒用的寄生蟲發現了太多關於買賣的內幕。他真想用鏈子把他們捆起來,丟進港口,但結果還是載著他們上了愛沙尼亞渡輪,耐心地等船起航。他們能有這小小的度假機會,全是因為某個該死的記者在刺探他們的生意,所以才決定讓他們從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