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十分。

向管理員問到密碼後,他們已經進過大樓,還在掛著「莎蘭德一昊」門牌的門外傾聽了一會兒,屋內沒有聲響,按門鈴也無人應門。於是他們回到車上,將車停在可以監視大門的地方。他們在車上已打電話確認,最近姓名才剛剛加到倫達路公寓合約上的人叫米莉安.吳,生於一九七四年,原先住在聖艾瑞克廣場。車內收音機上方貼了一張莎蘭德的護照相片。法斯特出聲抱怨說她就像個婊子。

「真要命,這些妓女的長相愈來愈醜!會挑上她肯定是饑不擇食。」安德森沒有答腔。

四點二十分,正要從阿曼斯基辦公室前往《千禧年》雜誌社的包柏藍斯基來電,要求他們繼續在倫達路監視,一定得把莎蘭德帶回警局問話,但也叮囑他們別忘了檢察官並不認為她和安斯基德命案有何關聯。

「好了。」法斯特說道:「根據泡泡的意思,在沒有人認罪之前,檢察官誰也不想逮捕。」

安德森還是沒出聲。

他們慵懶地看著路人在附近穿梭。到了四點四十分,埃克斯壯打了法斯特的手機。

「出事了。我們發現畢爾曼在自家公寓遭到槍殺,死了至少二十四小時。」

法斯特一聽立刻坐直起來。

「知道了。現在該怎麽辦?」

「我要針對莎蘭德發出緊急通告,她現在是三起謀殺案的嫌犯。命令會送達全郡各地,我們得將她視為危險分子,而且很可能持有武器。」

「知道了。」

「我現在就派一輛警車到倫達路,警員會進入公寓加以封鎖。」

「明白。」

「你有包柏藍斯基的消息嗎?」

「他在《千禧年》。」

「他好像關機了,你可以試著聯絡並通知他嗎?」法斯特和安德森互望一眼。

「問題是萬一莎蘭德出現,我們要怎麽做?」安德森問。

「如果她隻有一個人,情況又允許的話,就把她帶走。這女孩非常瘋狂,而且顯然殺紅了眼。她公寓裏說不定還有武器。」

※※※

布隆維斯特將一大疊稿子放到愛莉卡桌上,頹然坐在俯臨約特路窗邊的椅子上,簡直累死了。他一整個下午都三心二意地,不知該如何處理達格未完成的書。

達格才死去幾個小時,出版商已經開始爭論如何處置他留下的工作,看在外人眼裏或許覺得諷刺、無情。但布隆維斯特卻不這麽想。他有如處於一個幾近失重的狀態,這種感覺總會在最迫切的危急時刻出現,凡是記者或報紙編輯對此都很熟悉。

當其他人傷心之際,新聞人就會變得有效率。在這個灌足節星期四上午現身在《千禧年》辦公室的團隊成員,盡管個個震驚不已,最後專業仍淩駕於情緒之上,使他們發憤埋首於工作。對布隆維斯特而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和達格屬於同一類人,即使他們角色互換,達格也會這麽做,他也會自問能為布隆維斯特做些什麽。一篇具有爆炸性內容的文稿,這是達格留下的遺產,他為此工作四年,投入了自己的靈魂,如今卻再也無法完成。而他生前選擇了為《千禧年》工作。

達格與米亞的命案不會像前首相帕爾梅遇害一樣造成全國人的傷痛,其調查進展也不會有傷心的國人密切注意。但是對《千禧年》的員工而言,因為涉及個人情感,打擊或許更大。而且達格在媒體界人脈廣闊,這些人也會追根究底。

但如今布隆維斯特和愛莉卡有責任完成達格的書,並回答幾個問題:是誰殺了他們?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