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屍命案中要找出可斟酌減刑的情形並不容易。」弗雷克倫說道:「如果我們要找的是這個,就得假設她有可能是清白的。可是我不相信。」

「我也不信。」阿曼斯基說:「但你們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地支持警方,協助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逮捕她。」

「預算呢?」弗雷克倫問道。

「未定。你們花了多少錢要隨時讓我知道,如果失控,就得結束案子。不過姑且假設至少會持續一星期,從今天開始算起。既然我是這裏最了解莎蘭德的人,你們應該把我列為訪談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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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迪飛奔過走廊,衝進會議室時,同事們都剛剛入座。她走到包柏藍斯基旁邊坐下,就是他召集了調查小組所有成員開會,其中也包括初步調查的負責人。法斯特惱火地橫了她一眼,然後開始作開場白。是他要求開會的。

他一直在深入調查這些年來社會福利部與莎蘭德之間的衝突--他稱之為「精神病患線索」,也確實蒐集到不少資料。法斯特清清喉嚨之後,轉向坐在他右手邊的男人。

「這位是彼得.泰勒波利安醫師,烏普薩拉聖史蒂芬精神病院的主任醫師。很感謝他來到斯德哥爾摩協助調查,並告訴我們他對於莎蘭德的了解。」

茉迪打量著泰勒波利安醫師。此人身材短小,一頭鬈曲的棕發,戴一副金絲眼鏡,還留著小山羊胡。穿著輕便,米色燈芯絨夾克、牛仔褲和鈕扣一路扣到脖子的淡藍色條紋襯衫。他的五官分明,外表有些稚氣。茉迪曾遇見過泰勒波利安醫師幾次,但從未與他交談。她就讀警校最後一學期時,醫師曾經去發表過關於精神疾患的演說,還有一次在課堂上,他提到了精神病患者與年輕人的精神病態行為。另外她出席過一名連環強奸犯的審判,當時泰勒波利安醫師以專家證人的身份被傳喚出庭。這幾年來,泰勒波利安醫師參與過許多公開辯論,已是瑞典最知名的精神病學家之一。他嚴詞抨擊精神病護理預算削減導致精神病院關門大吉的情形,因而成名。那些明顯需要受照顧的人被丟到街頭,注定要成為遊民福利案例。自從外交部長安娜.林德①遇刺後,泰勒波利安醫師一直是某政府委員會的一員,該委員會也提出了精神病護理預算日益減少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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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安娜.林德(Anna Lindh,1957-2003),於一九九八年至二○○三年間擔任瑞典外交部部長,於二○○三年被刺身亡。刺殺她的是一名精神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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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波利安一麵向組員們點頭致意,一麵往自己的塑膠杯裏倒礦泉水。

「我們得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他謹慎地開口說道:「像這種情況,我實在很不願意看到自己的預言成真。」

「你的預言?」包柏藍斯基不解地問。

「是的。很有諷刺意味。安斯基德命案發生當晚,我正好在上一個電視談話節目,討論我們社會上幾乎無所不在的定時候彈。真可怕。當時,我並沒有特別想到莎蘭德,但是我舉了幾個例子,都是應該接受治療卻還在大街上自由活動的病患--當然我用的是化名。我推測光是這一年內,警方將必須偵破六起由這一小群病患所犯下的殺人案或過失殺人案。」

「你認為莎蘭德也是這些瘋子之一?」法斯特問道。

「我們不會用『瘋子』這個字眼。不過她毫無疑問正是那種神經緊張的人,我若有權決定,就不會讓這樣的人進到社會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