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說俄語。」

「你懂俄語嗎?」

「懂一點,不太溜,隻懂一點。」

「阿托跟他說什麽?」

「他隻說示範結束了。」

「這件事你告訴過別人嗎?」

「沒有。」

「達格呢?」

「沒,……沒有。」

「達格找過你?」

桑斯壯點點頭。

「我聽不到。」

「對。」

「為什麽?」

「他知道我……嫖妓。」

「他問了什麽?」

「他想知道……劄拉的事。他問的都和劄拉有關。第二次來的時候。」

「第二次?」

「他死前兩個星期找到我,那是第一次。後來又來過一次,兩天後你就……他就……」

「我就殺死他了?」

「對。」

「那一次他問了有關劄拉的事?」

「是的。」

「你怎麽跟他說?」

「什麽也沒說,我沒法說什麽。我承認和他通過電話,如此而已。至於金發巨人以及他們對古斯泰夫森所做的事,我都沒提。」

「好。你把達格問的問題原原本本告訴我。」

「我……他隻是想知道我對劄拉了解多少。就是這樣。」

「而你什麽也沒告訴他?」

「沒有什麽重要的信息。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若有所思地咬著下唇。他有所隱瞞。

「達格找你的事,你告訴過誰?」

桑斯壯似乎渾身發抖。

莎蘭德舉起電擊棒。

「我打了電話給哈利。」

「什麽時候?」

他乾咽了一口口水。

「達格第一次來找我那個晚上。」

她又繼續問了半小時,但他隻是重複同樣的話,偶爾增加一點細節。於是她站起來,一手放在繩子上。

「你真是我所見過最可悲的變態之一。」莎蘭德說:「憑你對伊娜絲所做的事就該處死,但我說過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能活命。我會守信用。」

她鬆開繩結,桑斯壯重重摔倒在地,涕淚縱橫地縮成一團。他看見她把一張板凳放到茶幾上,爬上去解開滑車裝置,纏起繩索塞進背包。然後走進浴室,傳出水聲。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洗去濃妝。她的臉像是用力刷洗過,赤摞裸的。

「你可以自己割斷膠帶。」

她往他身旁丟了一把菜刀。

他聽見她走出客廳,在門廳停留了很久,好像是在換衣服,接著傳來前門開門又關上的聲音。他花了半小時才割斷膠帶。先是跌坐在沙發上,然後才搖搖晃晃站起來,到屋裏四處看看。科特一九一一被她拿走了。

※※※

莎蘭德於淩晨四點五十五分回到家,取下奈瑟的假發後直接就上床了,沒有打開電腦看布隆維斯特有沒有解開了警察報告失蹤的謎團。她九點醒來,星期二整天都在挖掘有關朗塔兄弟的信息。阿托.朗塔在警局的刑事檔案中記錄輝煌。他是芬蘭公民,原籍愛沙尼亞,一九七一年來到瑞典。一九七二至一九七八年間,在斯堪斯卡建築集團做木工,後來因為在工地偷竊被逮而遭到解雇,還被判刑七個月。一九八○至一九八二年間,他改替一家較小的建築公司工作,也因為有幾次上工時喝醉酒而被炒魷魚。接下來的八十年代期間,他先後當過保鏢、某燃油鍋爐維修公司的技工、洗碗工,學校管理員,也全都因為醉酒或打架鬧事而丟了工作。管理員的工作更隻維持了幾個月--有個老師檢舉他有性騷擾與威脅行為。